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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狩獵中表現出色的獸被老族長看在了眼裡。
它也得以參加之後的狩獵,在狩獵中負責的角色也越來越重要。
從負責驅趕變成了負責圍攻,又從負責圍攻變成了負責隊形指揮,整個狩獵集群都處於它的掌控中,它輕而易舉地支配著那些年齡比它要大得多的同伴,輕而易舉地將獵物玩弄於股掌之間,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獵物捕殺殆儘。
它的天賦的確優秀得可怕,各種戰術隻需要看一遍就能融會貫通,各種獵物的特點和薄弱之處也是一點就通,在它的指揮下,狩獵隊伍的傷亡也降到了最低,所以其他的同伴也對它非常欽佩,這種欽佩甚至超過了年齡的限製。
但它自己知道,它並不是刻意要“保護”同伴的,它也根本不在乎同伴的生命,隻是按照“遊戲”的基本規則,把消耗降至最低,以最低的損耗拿下遊戲的勝利。
其他同伴都不知道它是這樣想的,隻有母親發現了它的真實想法。
母親問了它一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非要犧牲幾個同伴,狩獵才會成功,你會怎麼選擇呢?”
“我的任務是狩獵,當然選擇犧牲。”它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如果你的任務還有保證同伴的安危呢?”母親接著問道。
“我會找到一個最恰當的權衡點。”它的回答依舊非常平淡且迅速,沒有一絲猶豫。
但母親看到它自信的樣子,卻非常擔憂。
“有的時候,生命是無法權衡的。”母親無力地勸說道。
“不,母親,生命是可以權衡的,每一位同伴,從出生到死去,吃掉的食物是可以計算的,作出的奉獻也是可以根據它的表現計算的,就像是遊戲一樣,每天消耗多少,每天產出多少,如果狩獵的收益大過了這個同伴的總產出減去總消耗,這個同伴就可以犧牲……”
它像是在描述某種遊戲攻略一樣,和母親繼續辯駁著:
“我把那些同伴稱為單位,單位產出減去單位消耗就是單位淨收益,不同單位的淨收益是不一樣的,我觀察過我們族群中的單位,有些甚至淨收益是負的,這些單位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接著就是那些淨收益低的,再然後就是淨收益高的。”
“還有一些特殊作用的單位,在某些時候淨收益是負的,但是在關鍵時刻可以起到特殊作用,比如繁殖單位、戰術科研單位、烹飪單位……我給族群裡的每個單位都做了計算,它們的數據我一清二楚,所以權衡起來也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隻需要一加一減,就能算得清清楚楚。”
聽完它的解釋,母親擔憂地看著它,似乎想要繼續爭辯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把話咽入了腹中。
“母親,請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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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不擔心你……”母親溫柔地說道:“就像你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詞彙一樣,作為一個‘母親單位’,我會為你自豪,也會為你鬱鬱寡歡,這是我既定的數據。”
母親突然看向了它,認真地問道:“你覺得我的這些胡思亂想,算是無端的消耗,還是有效的產出呢?”
“無端的消耗。”它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這些胡思亂想都是沒有必要的,想法無法起到任何作用。”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它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滯,似乎微微地痛了一下,又迅速地恢複了正常。
母親看著它,也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地摸了一下它的頭。
它的體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超過母親了,以至於母親撫摸它的時候都有些費勁。
“請不用擔心,母親,你也把我當作一個‘單位’就好了……”
母親蹭了蹭它,還是沒有說話,它的心再次震顫了一下,一股悲傷出現在了心中,又轉瞬即逝。
意識到自己的心亂了,它立刻匆匆地告彆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