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捕頭身為捕門中人,怎能說這般沒有根據的話?分明,本官才是受害者。”市正說這話時,甚至有些委屈巴巴。
蕭麥抱起小蝶的屍體,將之平放在身後的神台上,然後轉過身,冷言道:“當著我的麵,顛倒黑白?”
“蕭捕頭今日斷案,本官能及時趕到,並非巧合。”市正說著,轉過身,指了指拴在一旁的馬兒,“這畜生,本官有印象,與它擦肩而過時,正好沒來由地叫了一聲。起初沒在意,後來才知道,有一根飛針,紮在了畜生身上。”
蕭麥恍然大悟:“難怪你會出現在這兒,跟蹤我?”
市正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用不著那麼麻煩,整個馬市,都是本官的耳目。捕頭去了什麼地方,本官一問便知。”
“你到底造了什麼冤孽,小蝶為何要行刺你?”
“本官差點被人殺了,捕頭不追究犯人,反倒過來指責我了?就不能是本官秉公執法,得罪了她,或者乾脆是收了對家的錢,做起了殺手的行當。”
市正整日與市井之人打交道,也練就了一張伶牙俐齒,說話滴水不漏。
蕭麥又問:“你若當場製伏刺客,我無話可說;可你現在,自己找上門來報複,那就是胡亂殺人。依照律令,我要抓你見官!”
“嗬嗬,不愧是李疏狂的徒弟,好大的官威啊!”
蕭麥指著市正,厲聲斥責:“我什麼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犯法了!”
市正似笑非笑的表情,此時終於蒙上了一層寒霜:“嗬,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怎麼,你想毆差拒捕?”蕭麥把手,搭在了尺劍的劍柄上。
“我平時活得這麼舒坦,就是因為奉公守法,捕頭既然覺得我做錯了,那就抓我去見官。”
市正陰陽怪氣,他先把六隻鐵球,交給兩旁的跟班,又向蕭麥伸出手,示意過去抓他。
蕭麥亦不客氣,抽出馬鞭,就上前綁了市正的雙手。
跟班見狀,大驚失色,他們立即拔出兵器,將蕭麥圍了起來。
市正雖已氣得咬牙切齒,可還是向四周使了個眼色:“乾什麼,真想讓本官背上毆差拒捕的罪名?還不退下。”
“是。”
四個跟班,聞言這才不情不願地收起了兵器。
市正又見蕭麥捆綁的動作不停,遂陰狠地笑道:“蕭捕頭,你可知道,自己究竟在乾什麼?”
“捕賊。”
“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蕭麥一心捆綁。
“現在跪下來道歉,我還可以考慮原諒你。”
“廢話真多。”捆綁完成後,蕭麥試了一下,感覺足夠結實,於是用力一扯,“跟我走!”
市正起初,隻當蕭麥是在虛張聲勢,沒想到接下來,他真就拽著自己,上了馬市大街。
馬市在中午的生意,總是比早上要差一些,但來來往往的商旅依舊川流不息。
大家望著一貫威風八麵的市正,竟被一個捕快裝扮的盲眼少年,綁起來遊街示眾,無不懷疑自己的眼睛。
跟班們擔心主子丟麵子,趕在前麵清場,但這哪裡清得完?
此前,蕭麥明斷病馬案的事跡,就已經風行了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馬市來了一位好捕快。
正當大家還在議論,蕭麥會不會在馬市長待時,就又聽到了更炸裂的消息:蕭麥擒了一貫欺行霸市的市正。
且不論,百姓們聞聽此事後,如何交相奔告。市正司的勁卒,聽聞此事,一個個驚駭莫名:“大人被抓了!誰抓的?”
“抓人的是個捕門嘍囉,聽說是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