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您。”艾格隆非常感動地閉上了眼睛,“我會等待那一天的。”
看著艾格隆誠摯和喜悅的樣子,蘇菲眨了眨眼睛,心裡也感到非常欣慰。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艾格隆。
“艾格隆,人隻要有希望,那碰到再多的困難都能夠克服過去,況且你現在的情況還不算特彆糟糕,所以沒有道理灰心喪氣。”頓了頓之後,她伸出手來,拍了拍艾格隆的臉頰,“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已經累了吧。”
她親昵的動作讓人倍覺親切,就連艾格隆也不禁心生感動。
可惜感動歸感動,他注定不可能聽從對方的話,因為他沒有辦法等待。
這座華麗的牢籠絕對不能成為自己的歸宿。
和蘇菲公主告彆之後,艾格隆又沿著原路返回到了宮室當中自己的居所。
縱使身為囚徒,但是他的生活待遇並沒有多少虧欠,和皇族其他成員倒是差彆不大。
房間裡鋪著厚厚的地毯,牆壁上掛著鎏金的壁燈,同時貼著紫色和金色相間花紋的牆布。在裡側有一個壁爐,壁爐兩側的牆壁掛著大型的裝飾畫,同時旁邊還放著天鵝絨軟墊長椅,長椅的旁邊還放著產自薩克森的大瓷器瓶,裡麵插著鮮花作為裝飾。
總得來說,整個房間的布置充滿了宮廷的雍容華貴,唯獨缺乏真正溫度。
這裡就是他新的一生所成長的地方,但縱使再怎麼舒適,這裡對自己也不過是個高級囚籠而已。
現在已經是初夏時節了,室溫比較高,所以他打開了窗戶,然後坐在了長椅上,隨手拿起了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然而過得不久,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殿下,我可以進來嗎?”房間外傳來了他的監護人馮迪特裡希施泰因伯爵的聲音。
“請進吧。”艾格隆隨手將書放到了旁邊的軟墊上。
門很快就打開了,然後伯爵踏著輕緩的腳步走了進來,然後坐到了艾格隆的對麵。
“殿下,剛剛親王大人找到了我。”一坐下來,他就直接開門見山,“他對您對待他的強硬態度有些不滿。”
“這並非我的本意。”艾格隆有些不悅,“我隻是拒絕了他的安排而已,我想我是有這個權利的。我有嗎?”
“親王殿下的安排,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也許並不那麼吸引人,但肯定相當切合您目前的處境——”伯爵回避了艾格隆的反問,似乎試圖勸解艾格隆,“所以我認為您最好重新考慮一下。”
“也就是說,不管我怎麼樣回答,最終我都必須順從他對我的一切安排了是嗎?”艾格隆冷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還何必來詢問的我意見呢?您直接把我押送到任何親王殿下想讓我去的地方就好了。”
他的嘲諷,讓伯爵的神色變得相當複雜,又是無奈又是黯然。
沉默了片刻之後,伯爵重新開口了。
“殿下,我已經在您身邊七年了。”伯爵看著自己所監護的少年,嚴肅地說,“人的一生最多不過七十年,我已經把十分之一的生命放在了您的身邊,這七年來我一直都在儘心儘力地照顧您,請您相信,我不是為了讓這一切都變成笑話而這麼做的——儘管一開始這是義務,但我相比任何人都希望您能夠享受到大體上幸福的人生。所以,親王殿下,我懇請您拋開情緒,仔細再想想我接下來的話。”
誠懇地說出心裡話之後,他又轉入了正題,“沒錯,像您這樣年紀的人,都很討厭被人支配,被人高高在上地命令,可是從實際出發,讓您進軍隊客觀上對您也很有利,不是嗎?您的父親雖然已經離世,但是他的威名卻仍舊流傳於世,尤其是那些軍人,哪怕是英**人都對他敬佩不已,因此如果您走上他的道路,豈不是最能夠滿足人們的期待嗎?如果您展現出自己的才能,在軍隊裡麵積累自己的名譽,那麼您的處境可能會大為不同。”
說完之後,伯爵重新看向了艾格隆,眼神當中充滿了誠懇。
他在暗示自己的學生未來也許可以靠在軍隊當中的威望來擺脫鎖鏈,出於自己的立場,他也隻能暗示到這一步了。
平心而論,他的話也很有道理,是非常能夠說服人的,可是知道羅馬王後續命運的少年,卻對此根本沒有任何期待。
在原本的曆史上,他按照奧國皇室的意誌進入了軍隊,接受了嚴苛的軍事訓練,但是最後得到的無非是一個榮譽頭銜而已,根本沒有指揮任何部隊的權力;更有甚者,梅特涅還堅決不給他任何展示自己軍事能力的機會——
就在10年,隨著法國七月革命的爆發,革命浪潮再度席卷歐洲,波蘭和意大利成為了風暴的中心,而躊躇滿誌羅馬王堅決請求率自己的部隊去保護母親所在的帕爾馬,然而梅特涅斷然否認了他的建議,讓羅馬王悲憤不已,在兩年後因為軍營裡染上的肺結核抑鬱而終。
可想而知,如果他抱著“走上父親光榮老路”的想法加入奧**隊,那麼等待著他的隻剩下絕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