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如果要拯救國家,就需要讓那些最忠於祖國的人們也就是他和他那些戰功赫赫的戰友們站出來,就像1821年獨立戰爭如火如荼那個時期一樣戰鬥。
而如果要上自己這些已經在內訌當中失敗的戰士們站出來,就必須改組現在的政府,並且以最嚴厲的手段來製止內部紛爭,然後再和外界合作,接受他們的幫助。
在他看來,這也是目前唯一拯救國家的辦法了。
他這幾年當中一直都在各地流亡,眼睜睜地看著獨立戰爭的火焰一天黯淡過一天,心中自然也積累了太多的憤恨,他內心深處也無數次地想過要對那些內訌的勝利者們進行一次清算。
之前那隻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可是現在卻好像有機會了。
然而,真的是機會嗎?
這種事如果賭錯了就沒有機會再挽回了。
“這是不可更改的條件嗎?”他遲疑了許久,然後再問。
“當然如此。”愛德蒙唐泰斯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們要和一個有權代表希臘的人打交道,我認為你的父親是最好的人選所以,請去說服你的父親吧,以他的威望,又以他目前所處的總司令職位,他能夠有力量發動政變,他也應該這麼做。彆忘了他之前是怎麼被那些人對待的。”
“這並沒有那麼容易。”帕諾斯搖了搖頭,“他未必下得了決心。”
“如果有我們,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我們會給你們資金上的支持,也會承擔所有外界的罵名,你們要做的僅僅隻是動動手而已,我相信這對你們來說很簡單,因為你們曾經那麼勇敢地和土耳其人戰鬥過。”愛德蒙唐泰斯鼓勵了對方,“這是你們拯救國家的唯一手段,不是嗎?是該結束這一切了,讓無辜被殺的戰友們安息,我想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帕諾斯科洛科特洛尼斯沒有答話。
事實上他現在心煩意亂,幾乎難以擁有連貫的思緒。
他絕沒有想到對方提出的第一個條件居然就是攛掇自己父子搞政變,推翻現在的獨立政府,在震驚和反感的同時,他也心動了。
因為這是他本來心裡就想過要做的事情。
如果現在有人願意站出來,提供援助,並且承擔外界的壓力,那為什麼不做呢?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都在問他。
“我沒有辦法立刻就做出決定,我需要和我的人好好考慮下。”猶豫了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了。
“你所說的包括你的父親嗎?”愛德蒙唐泰斯抓住了要害。
“我可以跟他報告。”這下帕諾斯沒有猶豫,而是直接回答。
很好,這也就夠了,愛德蒙唐泰斯知道,對方已經做到了他現在能做的極限。
隻要大方向上兩邊有共識,並且樂意彼此做出妥協,那麼接下來的一切就都好談了。
也許中間會有一些討價還價,甚至會索要更多的幫助,但是這都沒有問題,都是可以談的陛下為了達成目的,也不害怕付出更高的代價。
“對了,伯爵,有個問題我必須跟你們確認下。”帕諾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抬起頭來對著愛德蒙說。
“請說吧。”愛德蒙唐泰斯點了點頭。
“出於外交上、以及其他方麵的考慮,我們我們暫時隻能承認他萊希施泰特公爵的頭銜,不能稱呼他為皇帝陛下。”帕諾斯科洛科特洛尼斯帶著些許的慚愧,小聲向對方說,“你也知道,法國跟埃及阿裡帕夏關係非常好,還曾派人訓練他的陸海軍隊而法國王室一直將波拿巴家族視為眼中釘,如果我們貿然把他視作一位皇帝,承認他的帝號,那麼可能法國政府會惱羞成怒,加大對埃及人的援助,最後會讓我們麵臨更加可怕的風險。”
哼,倒是想得很細。愛德蒙唐泰斯在心裡冷笑。
但是他也承認,對方所想的確實有道理。
如果隻是和萊希施泰特公爵合作,但法國政府確實怨不得希臘人什麼,怒火也隻能針對波拿巴家族身上但如果和拿破侖二世皇帝合作,那他們就等於參加了法國內部紛爭了,他們是絕對承受不起其中代價的。
“你的意思是,要讓陛下自認那個被奧地利人授予的頭銜,自己去貶損他的尊嚴?”愛德蒙唐泰斯凜然回答,“這恐怕很難接受。”
“如果你們覺得為難的話,那我們采用某種折中方式如何?”帕諾斯科洛科特洛尼斯提議。
“什麼意思?”
“他一開始使用萊希施泰特公爵的頭銜,如果他真的證明了他的能力,幫助我們光複國家,那麼就像那位英雄玻利瓦爾一樣,我們願意以無比的崇敬,向尊貴的羅馬王獻上“解放者”的光榮稱號,並且子子孫孫永久銘記他的功績。”帕諾斯科洛科特洛尼斯一臉真誠地看著基督山伯爵,“我想,如此榮譽,是我們能夠給予的最高禮節了。”
一聽到這話,愛德蒙唐泰斯並沒有感動,反而在心裡暗罵對方狡猾。
他裝出這樣一幅感激涕零的樣子,但實際上卻隻是口頭上在給予實惠而已虛名又不需要付出多大代價,可以隨便給。
愛德蒙唐泰斯當然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人,所以他在心裡冷笑了。
但這個問題並不需要現在就給出結論,以後好好談談也不遲,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對方拉上船,隻要大家在一條船上,很多事情就好辦了或者說,他們不辦也要辦了。
“你提出了一個非常意外的建議,我一個人難以做決定,我會跟陛下稟告的,就由他自己來定奪吧。”片刻後,愛德蒙唐泰斯回答。
然後,這次他主動伸出了手,“我們接下來合作愉快。”
“希望如此。”帕諾斯科洛科特洛尼斯歎了口氣,然後也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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