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埃德蒙唐泰斯帶著自己的部下們,在漆黑的夜晚當中楊帆啟航時,位於遠處高地上營帳裡的艾格隆,也正輾轉反側,等待著這一時刻的到來。
今夜注定是決定命運的一夜。
雖然夏奈爾細心地把他打理好了,但是他卻怎麼也無法入睡,腦子裡充斥著各種念頭,怎麼也無法放鬆下來,於是最後他索性走出了營帳,站在高地上,遠遠地看著邁索隆吉翁要塞的方向。
雖然旁邊一直有篝火在點亮,但是在黑夜當中,遠處的要塞已經完全模糊不清,他所能看到的隻是一片漆黑的夜幕而已,而他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
如果接下來直到天亮都無事發生,那就意味著埃德蒙唐泰斯和他的部下們已經失敗了要麼在穿越沙洲的航程當中擱淺,要麼就是被守軍發現並且殲滅。
無論哪種情況,都意味著他的盤算、乃至全軍的希望,都就此落空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智窮計竭,然後帶著自己沮喪的手下們一起撤退,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但是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一來他心高氣傲,不允許自己的聲明被區區一個邁索隆吉翁所玷汙在另一方麵,從個人角度來說,他也不希望命運多舛、迄今為止還沒有從命運的打擊中解脫出來的基督山伯爵,就此化為曆史的塵埃。
他堅信,屬於他的曆史還在書寫當中,而埃德蒙唐泰斯,也將會成為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們已經被注定不凡,所以我們的命運又怎麼可能在這裡畫下休止符呢?他又一次對自己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艾格隆一時站在原地看著遠方,猶如是石像一樣凝重。
不過,突然之間,他感覺到肩膀上多了幾分重量。
他轉過頭去,發現夏奈爾就站在自己的旁邊,她的手裡拿著一件披風,正打算把它放在自己身上。
“陛下現在秋天晚上很涼,您還是穿上這個吧。”
艾格隆笑了笑,任由夏奈爾為自己披上披風,然後他問。
“為什麼還沒有休息?”
“您都沒有休息,我怎麼能睡?”夏奈爾理所當然地回答。“既然您在這裡徹夜難眠,那我就陪您站在一起好了。”
看著她溫柔的麵龐,艾格隆不禁心裡頗為感動。
他沒有將埃德蒙唐泰斯的行動告訴夏奈爾,所以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焦躁,但是這不重要,她會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
“夏奈爾,如果今天我倒黴了的話,我就隻能承認失敗,帶著你們離開了。”艾格隆望著遠方,然後悠悠地說,“你會對我失望嗎?”
“失望?怎麼可能!”夏奈爾大為震驚,然後立刻搖了搖頭,“陛下,沒有人比我更敬佩您了因為我就在您的身邊,親眼看著您從一無所有,到帶著一支大軍來到這裡,並且闖下了如此聲威,我怎麼可能對您失望?哪怕您因為運氣不好而落敗了,但勝敗都是常事,區區一次失敗又能怎麼樣呢?哪怕像先皇那樣的偉人,也不是百戰百勝的”
一邊說,她一邊抱住了了少年人,“彆說一次失敗,就算您又失去了現在的所有,就算您被迫跑到天涯海角,隻要您一息尚存,隻要您還沒有放棄夢想,那麼我就永遠在您的身邊,為您赴湯蹈火,因為這就是我的義務,也因為我愛您。”
艾格隆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說心情焦躁,但是有了夏奈爾這一番安慰之後,他頓時又放鬆了下來。
是啊,贏的東西已經夠多了,有什麼可怕的既然贏得起,那就要輸得起。
如果這次受挫,那就回去休養,來日再戰就好了,有什麼可擔心的?
哪怕士氣被重創,但是他培養起來的親信都還在,組織的骨乾還保留著,夏奈爾和特蕾莎依舊也會留在身邊幫助自己所以,又能怎麼樣呢?
“說得很好,夏奈爾。”艾格隆笑著對她說。“我會永遠記住這番話的。”
就在他話剛剛落音的時候,猶如是閃電劃破夜空時的光芒一樣,他的眼前瞬間亮了。
他下意識地又轉過頭看向了遠處的邁索隆吉翁,然後愕然發現它在夜空當中浮現出了輪廓準確來說,是要塞當中的某個地點突然被點亮了,然後把周圍的景象從黑幕當中顯現了出來。
這亮光像是火炬,但卻又比火炬要規模龐大許多,以至於遠遠的艾格隆都能夠看得清晰。
愣了片刻之後,艾格隆突然又聽到了耳邊傳來一陣轟鳴。
他知道這是什麼原理光線的傳遞速度比聲波要快,所以會有時間差,他先看到了光線再聽到了爆炸聲。
而這也意味著,邁索隆吉翁要塞裡麵出現了大爆炸。
他們成功了!
艾格隆瞬間因為狂喜而呆住了。
片刻之後,他反應了過來,然後猛然一把將夏奈爾抱入了懷中。
“夏奈爾,他們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雖然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從邁索隆吉翁要塞內發生的爆炸當中,夏奈爾也能夠大致猜到了一些端倪。
“陛下是您讓人乾的嗎?”
“是的,是我派基督山伯爵乾的!”艾格隆大笑著回答,“他乾得漂亮,太漂亮了!”
也許是因為語言都無法發泄此時的興奮,他緊緊地抱著夏奈爾,然後一口重重地親吻住了她。
雖然夏奈爾對主人的舉動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她當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願,相反她努力配合著少年人的行動。
於是,在遠處要塞內的熊熊火光的映襯下,兩個人忘我地擁吻著。
好一會兒之後,艾格隆終於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鬆開了臂膀。
“抱歉,夏奈爾我有點過於激動了。”他不好意思地對女仆說。
“不,陛下!您隻管開心就好,何須對我道歉?”夏奈爾笑著搖了搖頭,“我很慶幸自己能夠和您分享此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