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您問吧嗬哈哈哈”
在並不寬敞的房間當中,這淒厲的笑聲一直在回蕩,讓人聽得有些毛骨悚然。
就連艾格隆,也不禁心裡稍微有點發毛。
不過,他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他沒有立刻發問,而是先替對方問了一個問題。
“在問您之前,我想您一定非常好奇,為什麼我會找到您吧?按理說來,我應該對這一切都茫然無知,哪怕我從奧地利跑出來,也應該注意不到你們的存在才對。”
塞繆爾魯索沒有回答,隻是麵如死灰地看著少年人,不過他的心裡自然也會充滿了好奇。
在當年,拿破侖雖然靠著他們這些人到處掠奪財富來供養他的大軍,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這些事情一旦敗露出來,就會影響到他的名聲,讓他的政治野心也隨之斷送,於是他對所有一切都采取了嚴格的保密措施,不讓其他人插手此事,甚至自己在公開文件當中也絕對不會提到他們的存在。
也就是說,隻要皇帝陛下不在了,那麼就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而在帝國毀滅之後,一切就更加方便了帝國所有的行政機構都換了主人,帝國的繼承人也被帶到了奧地利,一切都高枕無憂,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約束他們了。
於是,他們就那麼做了。
他們這麼多年都沒有受到任何牽連,反而可以拿著瓜分的財產到處逍遙快活,更加證明了他們的判斷。
他原本以為這種富貴生活可以持續到他老死為止,卻沒有想到在十幾年後,一切希望卻就此戛然而止。
他知道自己絕對無法逃離死亡,但是他想要死得明白一些。
艾格隆看出了對方的想法,他也沒有再賣關子,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你們確實藏得挺深,我幾乎從未注意到你們的存在,更彆說找你們討要資財了然而,你們卻忘了,你們終究是依附於帝國而生存的,你們的所作所為,也依賴著帝國的庇護,你們不可能瞞過所有帝國的高層,尤其是在意大利的那位總督”
“歐仁親王!”中年人明白過來了,然後發出了痛苦的感歎,“他明明已經過世了!”
“是啊,他過世了,但是他並沒有帶走他所知道的秘密。”艾格隆冷笑了起來,“他在死前給我留下了自己寫下的文書,記述了你們的存在,而那時候我就知道了,原來在這片土地上,還有人欠我一大筆賬很遺憾,先生,你們終究在最後一步倒下了,我永遠也不會饒恕你們的。”
中年人微微閉上了眼睛,一瞬間讓人覺得他好像已經死去了似的,隻是嘴角上不斷溢出的血絲,已經上下滾動不斷吞咽的喉嚨,證明他還要繼續活著接受痛苦。
這就是艾格隆要造成的效果,他搬出歐仁親王,就是為了最後打擊對方僅剩的心理防線,讓他在絕望地麵對自己咎由自取的末日順便,也讓他死個明白
艾格隆稍稍沉默了片刻,讓對方有時間消化精神上的打擊,然後再悠然開口詢問了他第一個問題。
“你們的首領納羅什男爵,現在在哪兒?又是以什麼身份招搖過市?”
“在15年被我們殺了。”塞繆爾魯索眼皮都不眨一下,有氣無力地回答。
接著,仿佛已經是自暴自棄了似的,他乾脆強忍著痛苦,一口氣對著艾格隆說了下去。“自從1799年開始,我們一直在為皇帝乾這份活兒,我們在意大利到處活動,搜索那些富有貴族們的祖產,有時候明搶有時候偷竊,甚至挖墳掘墓,無所不用其極。我們做得相當成功,從這個可憐的地方源源不斷地攫取了大筆財產,但是我們的手裡也沾滿了血債我告訴你吧,光是經我手送到巴黎去的傳世名畫就有好幾十幅畫,甚至還有達芬奇和拉斐爾的作品!我知道你沒有興趣去了解我們是怎樣巧取豪奪的,但是羅馬王,我們手上的血,就是你們父子兩個人手上的血,你是躲不過去的所有的血債都是因你們而起!”
也許是心情激動的緣故,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然後吐出來大量的血沫,於是他停頓了一下,以此來緩解嘴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