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年的到來,小鎮附近的天氣逐漸轉好,太陽穿透了雲層的阻礙,驅散了似乎永不停歇的雨雪,將久違的溫暖慈悲地贈送給人間。
不過,因為海拔較高的緣故,即使被陽光普照,這裡的溫度仍舊在零度以下,厚厚的積雪頑強地鋪在山坡和地麵上,不肯澹出視野。
對艾格隆和特蕾莎夫婦來說,這樣的好天氣,意味著他們可以進行他們期待已久的餘興節目。
伴隨著強風的召喚,高聳的山峰之間稍稍露出紅色的雲霧,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披著她那聖潔的紗衣,迎接著金色晨曦的降臨。
陽光猶如是一條細細的線,慢慢往前移動著,揭開了山脈那秀麗的崢嶸,原本整夜都狂風不歇的山峰,此時也羞怯地暫且安靜了下來,眼睜睜地看著金色的畫筆將她的外衣染得更加耀眼。
艾格隆和特蕾莎,以及奧棠絲王後,此時就站在了坡道的頂端。
放眼望去,巍峨的山頂在雲霧當中若隱若現,從山頂到山腳是一個長長的坡道,此時坡道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猶如是一匹白色的綢緞從天空傾瀉而下,連接著天堂與人間。
“真壯觀啊。”看著這副壯麗的畫卷,艾格隆忍不住發出了感歎,“特蕾莎,我們真該早點過來。”
特蕾莎也深以為然。
“能夠見到這一幕,確實不虛此行了,真高興我們能夠有這樣的機會。”
特蕾莎自幼是在維也納周邊的平原穀地長大的,後來也隻是跟著艾格隆一起去了溫暖的希臘,何曾見識過這種壯觀又嚴酷的風景呢?對於她來說,這裡同樣觸動人心。
“人常說越是來到高峰越是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我看也不儘然。”艾格隆又發出了感慨,然後他抬起手來,用手中的木製拐杖指向了遠方金黃色的天空,“我反倒想要衝向它,征服它!”
接著,他又看向了特蕾莎,“特蕾莎,你就看好了吧!”
一邊說,他一邊給自己穿上了雪鞋。
“在這兒?”特蕾莎嚇了一跳,她又看了看長長的山坡,在心裡衡量了一下高度差距,然後立刻搖了搖頭,“不,殿下,還是彆在這兒吧?這裡太高了,我看著都頭暈目眩”
“可是,都來到這兒了,如果不滑下去的話實在太可惜了。”艾格隆仍舊堅持己見,“特蕾莎,我說過我會在你麵前大顯身手的”
“我可沒有讓你逞強呀!”特蕾莎一聽就急了,“殿下,換個地方吧,我們在這看看風景就行了”
這條坡道確實高度差極大,不光是經驗極少的特蕾莎戰戰兢兢,就連最近已經練習過不少次的奧棠絲王後也有些發怵,她也忍不住勸了艾格隆。“陛下,還是換個地方吧,您的安危比什麼遊樂都重要。”
雖說身邊兩個人都在勸說,但是艾格隆卻依舊不打算停下來。他個性本就執拗,此時在這壯觀的風景之中,他的冒險欲和征服欲都被挑撥起來了,如果不狠狠地來一下,他又怎會甘心?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說完之後,他用力地把手杖戳到了地麵上,然後猛然向前方躥了過去。
“殿下!”特蕾莎大喊了一聲,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丈夫,但是她的速度哪裡跟得上艾格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艾格隆沿著山坡急速下滑。
特蕾莎的聲音變成了清脆的尖叫,劃破了天地之間的寂靜,甚至在穀底之間回蕩,她站在坡道的邊緣,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因為全身乏力差點栽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才被奧棠絲王後扶住沒有摔倒。
她嚇得幾乎魂不附體,剛才那一瞬間甚至差點不管不顧地跟著丈夫一起跳下去,隻是最後殘存的理智讓她終於停了下來。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緊張不安地注視著一路下滑的丈夫,生怕他出一點意外她不敢想象如果發生意外的話會怎樣,也許那時候會真的不顧一切地跳下去吧
而就在她的注視下,艾格隆從山腰的坡道上急速地向下劃落,平整而傾斜的雪麵對他的行動沒有任何阻攔,在引力的作用下,他的速度越來越快。
因為他們穿著黑色的衣服,所以遠遠看來猶如是飄在白紙上的墨汁一樣快速向下劃動著,而他腳下的滑雪板,也從坡道頂端一路向下,在坡道上留下了對稱的劃痕。
由於往下衝刺的越來越快,狂風開始刮著艾格隆的臉,最後在他的耳邊呼嘯,刺得艾格隆臉上發疼,但是這種疼痛感並沒有讓他感到痛苦,反而給他來到了彆樣的刺激和興奮,他張開了嘴,但是因為灌滿了風所以喊不出話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終於沿著坡道滑到了坡底,雖說氣溫很冷但是身上沸騰的血液卻讓他渾身發熱,那種從天而降的刺激感覺讓他沉醉其中,意猶未儘。
他抬起頭來看著山坡頂端,發現特蕾莎和奧棠絲王後還在山坡上,雖然眼下看不到她們的表情,不過想必她們剛才應該非常緊張吧。
艾格隆向她們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並且要她們留在原地等自己。
不久之後,他又重新沿著坡道爬上了山坡,來到了特蕾莎麵前。
“特蕾莎”艾格隆試圖揮手向她炫耀,“我說過會大顯身手的,你看怎麼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愕然發現特蕾莎正怒視著自己,還拿起手中的滑雪杖重重地到了他的身上。
他憑借本能躲開了第一下,但是看著特蕾莎眼中的怒火,他識趣地沒有再躲避,任由特蕾莎打到了自己。
因為穿著厚厚的衣服,所以他倒是沒有感覺到多少痛楚,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裝作很痛的樣子,向特蕾莎討饒。
“特蕾莎!彆這樣!”
特蕾莎仍舊不管不顧地又用手杖抽打了幾下,不過力道倒是下意識地放輕了不少。
“殿下,你怎麼能這樣任性呢!”打了幾下之後,她還是餘怒未消,怒視著丈夫,“你剛剛可嚇壞我了!要是你剛才出了事我簡直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