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既然決定重建近衛軍,艾格隆自然也會拿起所謂的“傳承”,他將這些被收藏的軍旗又從榮軍院裡拿了出來重新作為近衛軍各個建製部隊的軍旗。
軍隊是最重視傳承的地方,艾格隆特意拿出這些老舊的軍旗頒發給新的近衛軍,自然也是在勉勵他們以“後輩”的身份傳承之前近衛軍的傳奇,正如他繼承了波拿巴家族的皇位一樣。
就這樣,一麵麵軍旗在寒風當中迎風招展,而艾格隆和蘇爾特兩個人並排騎馬馳騁,從一個個方陣前通過,檢閱初步成型的近衛軍。
氣氛嚴肅,場麵宏大,但是兩個人心情卻各不相同。
艾格隆春風得意,但蘇爾特元帥卻麵色凝重,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
“元帥閣下,您在想什麼呢?”艾格隆勒住馬頭,然後輕聲問。“您對他們的表現不滿意嗎?”
“陛下,沒什麼,我對小夥子們的表現非常滿意——他們是我在軍中精挑細選的健兒,果然不負我的期待,拿出了應有的素養和表現。”蘇爾特元帥以感慨的語氣回答,“但正因為他們如此優秀的表現,讓我回想起了太多東西……”
艾格隆瞬間明白了,作為當年的帝國元帥,看到近衛軍真的“複活”在眼前的時候,他必然會回想起太多的回憶。
這是一件好事。
於是,他也沒有再催促,而是故意放慢了馬的速度,以便元帥可以抒發自己的感慨。
“上一次近衛軍在這裡接受檢閱,還是1814年。”蘇爾特元帥低聲說。
艾格隆自然也知道,1814年,正是在楓丹白露,拿破侖皇帝第一次宣布自己退位,然後在臨彆之前揮淚檢閱了自己的近衛軍。
當時窮途末路的皇帝,並不知道自己一年後還能卷土重來,所以那一次的檢閱自然是極為悲傷惆悵的,而近衛軍士兵們也以最大的尊重和不舍,送彆了自己的主人。
“那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而我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避免這樣的事再度發生。”艾格隆回答。
“是的,陛下,我們必須避免它發生。一個人一生當中隻看到一次那種場麵就已經讓人揪心了,誰也不忍心再看一次。”蘇爾特元帥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知道,許多人都在嘲笑我,畢竟我改換了幾次門庭,但我可以說,我對先皇和您絕無半分不忠,在1815年那樣困難的局麵下,許多元帥都選擇了明哲保身,然而我卻賭上了我的一世聲名繼續為陛下效力……我已經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
“是的,我知道,元帥閣下,無論是誰都無法否認您對波拿巴家族的忠誠,而我也一直對此感激不儘。”艾格隆立刻回答。“您是國家的柱石,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您能夠您能夠永遠健康,與我一起來支撐這個繁花似錦的國家……”
聽到了艾格隆如此熱誠的回應,蘇爾特元帥也禁不住有些老淚縱橫,他伸手稍微輕拂了自己的眼角。
雖然這樣的動作必然有表演的成分,但是自然也有幾分的真心實意。
說到底,大部分人稱不上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隻是根據時局的變幻而主動或者被迫做出一個個選擇而已,以過往的“事跡”來評價的話,蘇爾特元帥對帝國稱得上大節無虧,他得到現在的地位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在兩個人談話期間,他們策馬來到了騎兵營的檢閱地區。
和步兵組成方陣接受檢閱的形式不同,近衛騎兵分成了驃騎兵和胸甲騎兵兩個營,他們排成了密集的陣型,然後從艾格隆與蘇爾特元帥的身前通過。
密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震得艾格隆耳膜發疼,也震得地麵都仿佛在微微晃動,而這時候,裝飾著精美胸甲的騎兵以慢步衝鋒的形式從艾格隆麵前穿行而過,在衝擊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們齊刷刷地舉起了他們手中的馬刀,以此來向兩位領導人致敬。
緊接其後的是驃騎兵,雖然他們都穿著差不多的製服,但是艾格隆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奧古斯王子,他正是歐仁親王的長子,自從投靠了艾格隆之後,被艾格隆安排到了近衛驃騎兵營當中擔任軍官,替亡父來拱衛波拿巴家族的江山。
在認出他之後,艾格隆抬起手來,輕輕地向王子揮了揮手。
很顯然,在今後,年僅20歲的王子會青雲直上,然後一步步地成為近衛軍的高級軍官,最終成為艾格隆在軍隊當中的又一個心腹。
雖然艾格隆現在在形勢所迫之下不得不依賴舊日的元老們來管領軍隊,但是他畢竟年輕,有的是時間,隻要假以時日,他培養的親信們會逐步崛起,最終替他管領整個軍隊。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著急呢?
就在塵土飛揚之間,歡呼聲和致敬聲混雜在馬蹄聲當中,直衝雲霄,也讓平常寂靜的楓丹白露宮變得異乎尋常熱鬨起來。
“以後可以多來來這裡看看,元帥閣下。”艾格隆笑著對元帥說,“您看,小夥子們都非常敬重您。”
對艾格隆的話,元帥卻不以為然,對權力**極大的他來說,巴黎才是他的“應許之地”。
隻有在巴黎,在陸軍部當中,他才能施展自己的權力,才能夠擁有“位極人臣”的地位,才能夠享受大權在握的那種飄飄欲仙的快樂。
在清涼幽靜、綠意盎然的楓丹白露,他隻會感覺渾身不自在。
“我會的,陛下。”
(本章完)
inf。inf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