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心裡清楚的很,有自閉傾向的小孩很難從自己的世界裡走出來,她這輩子都當不成小太陽,沒辦法用最溫和的手段進入夏大寶的世界。
但她可以撕一條口子進去,至少在事發之前博取一些信任,總歸比讓這孩子一直與世隔絕強。
夏大寶眼皮顫了顫,唇瓣緊抿的同時左手緊緊的握住右手手腕。
僵持幾秒鐘,他微微偏過頭,不再說話,但也沒繼續躲夏黎的碰觸。
王同誌見此,心說果然如此,這兩人以前肯定關係比較近。
他這一路回來也沒少勸姐這孩子,可這孩子一句話都沒說,給他吃的就吃,不給他就不吃,到點兒了按點睡覺,全程怎麼擺弄怎麼是,和沒有思想似的,完全把自己活成了一個人偶。
陸定遠對夏黎道:“你們姑侄倆回去慢慢聊,先回部隊。”
這孩子的狀況一看就不對,比他離開東北的時候還要糟糕。
街上這麼多人,確實不適合夏大寶在這兒多待。
幾人再次乘坐上車,夏黎坐在後排的正中間,夏大寶坐在她左手邊靠門的位置上。
剛剛雖然沒躲夏黎把他帶上車的動作,可上了車以後他就坐在車裡的一角,恨不得自己原地蒸發。
隻要夏黎稍微靠他近一點,哪怕不是故意的,他也會不著痕跡的躲開。
與其說是接受了夏黎“我會幫你報仇”的豪言壯語,更像是受到了強權之後的無奈妥協。
夏黎來的時候心情有多好,往回走的時候,心情就有多糟糕。
她是來南島下鄉的,並不是下放,初始的待遇就比下放過來的人好。
之後她又折騰出來那麼多事兒,南島上下就算為了錢對她的感觀也都不錯,根本就沒有人針對她。
她之前聽他爸那意思是說東北的條件要比南島好,所以想要把她送到東北去,就理所應當的覺得即便出了“疑似狂犬病”那件事兒,那邊最多也就是活多,苦一些,那些人不敢做的太明顯。
怎麼都沒想到夏大寶會被折磨成如今這種狀況。
他們要找的東西遠比她想象中的要重要,那十年也遠比她預料的要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