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的打算是有這些明麵上的證據在,就算是太過淺顯,那至少也能將施綰綰下獄。
隻要施綰綰一入獄,他就有的是法子讓她再也出不來!
他卻沒有想到,最後竟敗在手令的紋路上。
他覺得長公主有病,那麼高貴的一個人竟用團草紋做手令的紋樣。
他覺得施綰綰也有病,竟連手令都不用。
放眼京城,這些豪門貴族裡,誰家不用手令?
他的心腹輕聲道:“大人,現在怎麼辦?”
秦飛鶴緩緩地道:“雖然沒有達到最初的目的,但是至少讓南湘和大唐結了仇。”
“溫久淵作為南湘皇最寵愛的皇子,就這樣死在大唐,這件事情南湘絕不會就此罷休。”
“有這個矛盾在,乾元帝想就借與南湘互市之事緩一緩的計劃便算是落了空。”
“所以這事雖然沒有達到最好的效果,但是在大的方向上卻沒有問題。”
“這件事情太大,京兆府隻會成為協助調查的那一方,這案子最終會交給大理寺查。”
他說完又問:“後續都處理乾淨了嗎?”
心腹回答:“都處理好了。”
秦飛鶴點頭:“那就按原計劃行事。”
心腹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秦飛鶴在此時意識到一件事,施綰綰行事異於常人,他若想要收拾她的話,得用些不走尋常路的法子。
施綰綰敲了他兩記悶棍,這事他不會就這麼算了。
秦飛鶴離開之後,沈弈對施綰綰道:“這事怕是衝著你來的,你要小心。”
施綰綰叉著腰道:“溫久淵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成為門下省給事中之後死了,這事太明顯了。”
“且設這局的人對公主府還有些了解,知曉公主府手令的紋樣。”
“若不是我娘設計的紋樣有些特殊,我這一次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這局不算高明,甚至還有些粗淺,但是卻很管用:
公主府的手令,施綰綰又和溫久淵有怨,再加上死無對證,她便算是坐實了謀殺溫久淵的事。
沈弈笑道:“細算起來,我還得感謝這個刺客給我除了個勁敵。”
“隻是郡主,真的很抱歉,不是我想食言,而是溫久淵一死,我得給我父皇一個交代。”
“南湘和大唐互市之事,大概率會崩,因為我得拿出我的態度來。”
“往後我便是南湘的皇子,需要為南湘爭取利益了。”
他原本是想混一混的,之所以寸步不讓是因為他不想那麼快回南湘,他還想在大唐多待一段時間。
如今溫久淵一死,他就不能再混下去了。
他需要給南湘皇一個交代,互市之事到此時才算是真正由他接手。
國家大事當前,個人的喜好不再重要。
這事不用他說,施綰綰也知道,溫久淵一死,等於是扔了個燙手山芋給她。
她看著他道:“但是你昨夜喝酒沒有喝過我,你欠我一個承諾,這事你不能賴掉!”
他們昨夜喝酒之前,算是做了一個小小的賭注。
當時施綰綰雖然沒有明說細則,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是在談互市的條件。
到如今卻又因為沒有細說,還可以換成其他的條件。
沈弈的唇角微微上揚:“郡主放心,弈一向是個一言九鼎的人。”
“輸了便是輸了,今日弈在這裡許諾郡主,往後隻要是家國無關的事情,弈都可以為郡主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