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是傍晚時分才到的桃花村。
連母在門口見到一行人進村子,連忙回屋叫醒午睡的穀荔,跟著一起趕往齊大山家。
這次,衙門派了四個捕快,但來的卻是五個人,其中一個竟然是姨夫們為連雲深請的曹狀師。
“你們就是連秀才的母親與娘子吧!”
“是是是,雲深的案子還要多多麻煩曹狀師費心了!”連母萬分討好。
聽他還稱呼連雲深為連秀才,穀荔心中多少有了底。
“無妨,無妨,正如你信中所說,連秀才的這樁案子非常值得推敲,疑點很多,隻要能解開任何一個疑點,他的罪名都不能成立!”
縣令老爺想再關著他都不可能了。
事情有進展了,穀荔很高興。
姨夫們的辦事效率很不錯,給她找了個好狀師,她囉囉嗦嗦寫了一大堆的書信,他也認真看了。
穀荔還想跟狀師好好說一說她的新發現,齊大山家院子裡突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哀嚎叫聲。
“我的兒呀!”
又是村長媳婦的聲音。
穀荔與連母對視一眼,領著曹狀師進了齊家院子。
在中午被人挖開的土坑旁邊,村長媳婦抱著一具殘缺的屍體,哭得肝腸寸斷。
觀那屍體身上的衣著,不像是齊石頭。
齊石頭今天穿得是一身皺皺巴巴的灰衣,而地上屍體卻是穿的深藍。
難道是村長的小兒子柱子?他不是被村長領回家了麼,怎麼會死在這裡?
很快,齊石頭就被捕快從屋裡押了出來,跟在齊石頭後麵出來的是紅著一雙眼睛的村長。
他佝僂著背,一遍一遍的追問齊石頭到底是誰殺害了他的弟弟,可齊石頭兩眼發直,一聲不吭,跟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拖到了院子裡,押著跪到土坑前。
“說,這人是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殺人?”
齊石頭被捕快押在地上也不反抗,隻閉著眼睛裝死。捕快拽著他的頭發將他的臉對著地上的屍體,又問:“看看,那人是不是你殺的,你的凶器在哪裡?”
齊石頭扭曲著脖子,但眼睛仍死死地閉著。
村長媳婦嗷一聲撲過來就要捶打齊石頭,“為什麼,為什麼,他可是你弟弟呀,你親弟弟,你怎麼下得了手的呀!你還是人麼,你簡直畜生不如呀!”
穀荔這才看清了之前一直被村長媳婦抱在懷裡的屍體,不由得天靈蓋一涼。
那具屍體從肩膀往下的半邊身子都快被啃沒了,地上除了沁濕土地的血,卻不見了內臟,身體被一直啃到胯部。
周圍立馬響起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連母也捂著胸口跑遠了。
偉大的母愛,才能讓一個母親將這具嚇人的屍體摟進懷裡,哭得涕泗橫流。
穀荔使勁咽了咽口水,壓下胃中的翻湧,上前兩步想要將屍體看得更清楚些。
可曹狀師的動作比她更快。
“我去!”
曹狀師用帕子捂著口鼻,彎腰湊到屍體旁,仔仔細細地看。最後又退回到了穀荔身側,“這屍體的缺口部位看著不像是武器所為,缺口參差不齊,撕扯拉傷,倒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