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城沒有應答,隻垂眸看著陶誌將噴霧瓶子放到了一邊,用掌腹輕輕推按自己的腳腕,仔細而溫柔。
龔城莫名的心跳加速起來,臉上逐漸有了紅暈。
陶誌抬頭,發現龔城臉色發紅,伸手用手背碰了一下龔城的臉頰後又覆上龔城的額頭。
“你是不是發燒了啊?我給你量一下體溫。”
說完陶誌就要去拿床頭櫃上護士留下的體溫計。
“不用先生,我沒有發燒。”龔城紅著臉說道。
陶誌隻當龔城這孩子又是逞強,拿著體溫計上來,用手抓住龔城的胳膊抬起來,然後將自己拿著體溫計的手自龔城的領口伸了進去。
陶誌溫暖的指腹觸及到龔城的胸口,龔城羞澀到低下了頭,卻沒有掙紮,任由陶誌將溫度計放到了自己的腋下,然後將自己的胳膊按壓回去。
“五分鐘後再拿出來。”陶誌囑咐道。
幾分鐘後確認了龔城沒發燒,陶誌便又坐回了許言澤的床前。
此時陶誌身體的倦意才湧了上來,這一天的,操了不少心。
真就主角戀愛,炮灰遭罪。
該說不說龔城和許言澤不愧是主角和男二,這麼多人都一個路線滑下去了,幾個炮灰屁事沒有,結果就他倆傷著了。
龔城的逢摔必扭腳是什麼主角受被動技能嗎?陶誌心中吐槽道。
陶誌目光落到許言澤裸露在外沒有包紮的傷口上,右手臂一整條的縫合線,猙獰還帶著烏黑的血跡。
而左手腕上的繃帶也被拆了,對傷口進行了一些消毒處理和塗藥。
陶誌這才看清楚了許言澤手腕上的傷,深淺不一的牙印與刀疤交錯,重新撕扯開的結痂下血肉模糊。
陶誌隻覺心中發緊。
很顯然,許言澤手腕上的傷不僅僅是自殺,還有自殘。
雖然導致許言澤心理問題的始作俑者不是自己,但是這個鍋現在是結結實實的扣在自己頭上的,連帶著那份沉重也有些許壓了上來。
陶誌清楚自己做不了什麼,自己也成為不了救世主承擔什麼所謂救贖的責任。
能做的也就是像今天這樣,依靠自己知曉劇情的便利,儘量讓他們這些受背景人設所束縛的角色在劇情正軌基礎上少遭點罪吧。
陶誌扛著困意一次次起身幫許言澤量體溫,終於在五點多的時候實在扛不住睡了過去。
許言澤的雙睫顫動,隱隱約約的睜開了眼,天花板的燈光有些刺目,許言澤目光移到床前的人臉上。
隻依稀能用目光描摹出他的輪廓,卻能清晰的辨彆出他是誰。
又出現幻覺了嗎?許言澤心想。
之前幻覺裡的他都是歇斯底裡猙獰的模樣,一字一句皆是貶低與謾罵。
倒是第一次這麼人畜無害的出現在自己的幻覺裡,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睡著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