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滴落在畫上，將煙花暈染開來。
龔城死死咬著下唇，指尖摩挲著畫上陶誌的身影，壓抑至極的嗚咽自唇齒間傾瀉而出，整個人癱軟的坐在地上。
“先……生。”
“我怎麼能，我怎麼能忘記你。”
決堤的情緒在胸腔內肆意翻湧，肺腑如同撕裂拉扯開來，雙唇因為哭泣止不住的發顫，脖頸處青筋顯露，眼中的血絲滿溢。
一切的記憶悉數回來，喜怒哀樂充斥著龔城的腦海，頭痛欲裂的感覺蒼白了龔城的臉。
“明明說了再也不會騙我。”
“為什麼又要丟下我？”
“這次我該怎麼辦才能找到你。”
周遭四起的煙塵忽如定格，被風掀起的窗簾停下了擺動，窗前枯萎的薔薇落下了它最後一片失澤的花瓣，搖曳著落在窗台沒了動靜。
虛無的空間驟然分崩離析，如夢初醒。
窗簾再一次隨風搖曳，遍布房間的灰塵散去，腐朽的書桌恢複成了原先的模樣，櫃子上的玩偶排排坐，床上的兔子耷拉著腦袋，牆上的蜘蛛兄連同它的蜘蛛網一起沒了蹤跡，龔城的衣服變成了劇情複位前的白色婚服。
有逆光的身影邁步靠近。
龔城的眼前如被蒙上水霧，視線模糊不清，仰頭看去，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被光暈包裹著的輪廓。
眼淚從眼眶中滴落，視線便清晰起來，龔城看清了站在眼前的人。
是先生。
穿著婚服的先生。
陶誌自知一切已經無力回天，神色從一開始的歇斯底裡成了現在的苦澀無奈。
此時的龔城停下了崩潰的痛哭，雙睫上的淚珠閃爍著，隻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陶誌，眼淚卻還在不停歇的流淌。
龔城不敢眨眼，也不敢開口，生怕闔眸一瞬會驚擾而錯失了眼前的幻覺。
陶誌眉眼間的溫柔滿溢，紅著眼彎腰，將微涼的手落在龔城的臉頰上。
“小城，你不該記起我的。”陶誌聲色顫抖，卻又極儘溫柔。
真實的觸感和熟悉的聲音使龔城心頭一瞬發顫。
在確認眼前人不是自己的幻覺後，坐在地上的龔城不顧地上的玻璃碎片跪了上去，一把撲向陶誌，死死的抱住了陶誌的腰身，然後將腦袋埋到陶誌的腹部。
“我找到你了，先生。”
“先生怎麼忍心讓我忘記你。”
“這次我真的找了你好久好久。”龔城哭喊道，聲色中委屈翻湧而出。
陶誌將手顫抖著覆在龔城的腦袋上輕柔撫摸，仰起頭想讓眼裡的淚水回去，卻還是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自己終究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