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皇似是破罐子破摔了,大吼的同時,通體都在綻放黑色光輝。
軀體如同橫貫萬古的魔山,血氣貫穿霄漢,直衝入茫茫宇宙深處,讓星域塌陷,諸天顫栗不已。
他不堪受辱,在活祭仙中選擇了升華,重登一世巔峰帝位,引來了自身的道果,獨有的道在複蘇。
“石皇要升華了,這一次或許就是最後的風采,他再也不能存於世間了。”
“以他的狀態,升華後十死無生,吞噬再多的生靈也沒用了,補全不了他的虧空。”
其他禁區看到這一幕顯得有些兔死狐悲。
他們和石皇一樣,曾幾何時都是稱雄於世間的大帝,淪落至禁區不說,還要受後世大帝的冷眼。
到了如今,直接被打上禁區來了,逼得至尊出世應對,極儘升華,隻為了與對方同歸於儘,何等淒涼的下場。
“快,彆讓他升華,升華後短時間提升的戰力遠不是至尊時可比的,連不死山外的北鬥,乃至宇宙都要被波及到。”
虛空鏡急迫的說道,看出了石皇的打算,也不顧霸體和帝鼎有沒有反應過來,單槍匹馬就直接衝了上去。
至尊一旦升華,短時間內連當世大帝都無法拿下,代表了昔日最巔峰時的戰力,是極儘絢爛的最後一曲。
外麵四件帝兵維持的結界能磨滅至尊衝擊的餘波就已經是竭力了,若換做是一位真正的帝,可能就擋不住了,溢出的些許氣機就會讓諸多星域都被毀滅掉,比滅世還要恐怖。
更重要的是他們這裡沒有當世大帝這樣的人,石皇升華後所謂的帝器與大成霸體就再難以力敵了,遠不是對手。
而對於這件幾近化為仙器的帝鼎
它不好說,但石皇不顧後果的升華成功,終究是會變得更強,可能會有新的變故。
它不想看見那樣,保險起見最好是趁現在就直接將石皇的升華打斷。
如今正是大好的局勢,不容有失,石皇被壓著打,再多磨他那麼一會,這黑暗劊子手得當場坐化。
虛空鏡古樸的震動,鏡麵光滑如玉,散發出璀璨的光,對著石皇打出,光束穿透虛空,驚為天人,爆發神秘的紋絡。
天崩般的道則轟鳴,石皇強咽了一口血,知道這個時候升華要緊,以帝體硬抗下殺伐。
霸體鄭重的緊跟著而動,周身湧出九大神形,有真龍盤旋,鳳凰飛舞,九種截然不一樣的神話生物,合一向石皇殺去。
“皇封天下!”
石皇瘋狂的大喝,皇力在刹那間凝固了周遭的一切,都變得靜止了,連同霸體也被囊括在其中,身形停滯。
石皇凝視還未有動作的帝鼎,榨取血精中的血氣,強提狀態,哪怕死的更早,也要儘可能快的重歸帝位。
想要複仇,就唯有指望這最後的力量了,為此他什麼都甘願付出,不能將眼前的人與器打碎,難消他心中之恨。
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安眠,無儘的怨念將化作神祇念,千秋萬世都要找神帝一脈複仇。
張桓與神祇就默默的看著他,心中有些難以言說,生死之戰,石皇就這麼在自己麵前升華,這是多瞧不起自己,實在是感覺有被小覷到。
還是說,他是想讓張桓可憐自己,主動暴露弱點,然後求堂堂正正的一戰,光輝落幕嗎?
這可能嗎,對於石皇這個冷血的生靈來說。
雖然升華的過程隻有那麼兩個呼吸的時間,非常短,但在這個層次的生死大戰之中,萬分之一的刹那都不能大意,不然會吃大虧。
至尊升華時的刹那會出現一個弱點,全力提升時,防禦力降到最低,不容被人打斷,是一個致命的漏洞,很容易會致之死劫。
抓住這關鍵的一點,給予他致命的打擊的話,有可能讓石皇被趁機打的連升華都進行不下去,狀態直接跌落穀底,再也沒有一戰之力。
過去的某些至尊就是這麼死的,連升華都沒做到,被硬生生磨死。
而現在,石皇就當著張桓的麵,將弱點暴露出來,這也太瞧不起他了,是覺得他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嗎?
張桓冷笑一聲,石皇敢這樣狂妄,那也怪不得他了,本來還想讓石皇升華,取他法則最為完整時的聖靈皇血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要讓他先嘗到一輩子都難忘的苦頭。
在關鍵時刻喚回自身道果,以帝器承載,與神祇相合,如至尊短暫升華般,重現昔日部分帝威。
雖然帝器隻能承載部分,但對付一個石皇也夠了,綽綽有餘。
借此至少也能將石皇生生煉化為一枚丹,即便他不是真身,而是在利用神祇來發揮力量,這也足夠了。
無窮的法則洶湧澎湃,彙聚到了石皇的身上,秩序神鏈像是一條條凰羽般,璀璨剔透,飛射而來顯化出霞光異象。
萬道鳴鈴,偉岸而浩瀚的氣息自他身上浮現,皇道法則從此變得完整,儘加於己身,一時間有了無上之威。
石皇好像成功了,升華的氣息在擴散,一下子恐怖了很多倍,重新踏入了那個領域之中。
然而但還未等他張狂,刹那間,仙鼎就撕破了虛空,以極速精準的撞擊,深深的打入到了他最為關鍵的漏洞之中。
一切努力皆廢,石皇被反噬的嚎叫。
“啊!”
如做了一場真切的夢,他耗費了巨大的代價升華,本以為能夠重歸巔峰,清算虐殺麵前的人與器。
卻突如其來,在臨門一腳被人打落,不但沒能重現昔日輝煌,反而傷的更重了,身體幾次接近崩裂,讓他許久都不能緩過來。
“你,你一介神祇,再強也不是真正的帝,未體驗過這樣升華的感覺,是怎麼能知道這個弱點的。”
石皇無力且慌亂的吼道,他不甘,心中的怨恨如江河泛濫,但事已至此,力竭了。
升華唯有這一次機會,以他的狀態,被打斷就再也不能重新施展第二次,哪怕接著提煉血精也不行了,他的壽元將枯,沒那麼多血氣了。
接連被重創,僅憑他如今的狀態,連霸體都恐怕難以勝過,何況是殺了他們所有的人和器。
石皇黯然的抬起了戟,烏光劃破永恒,仿佛要如一隻困獸,作最後的鬥爭。
在石皇打算以命相爭的時候,漆黑的不死山深處一道聲音幽幽傳出,有些唏噓,也帶著些幸災樂禍。
石皇到底是要將自己作死了。
到了這個份上,他並不意外,這麼多年,同在禁區之中,石皇犯下的事他都知曉。
“看來,不死山今日要消失了,石皇道友在劫難逃。”
石皇的狀態本來就不好,又被打的慘痛,已經是強弩之末,完了,掀不起什麼風浪。
“來討伐石皇的道友,不死山就吾等兩位至尊,老朽時日無多,無心再戰,隻希望給子孫後代留一些福蔭,還請高抬貴手,放糟老頭子一馬。”
深處的一一片世外桃源,枯朽的古代至尊隨意坐在落英繽紛的桃樹下,向霸體點頭示意。
他的麵容十分衰老,慢慢悠悠的晃著起身,仿佛已經不行了,體內的壽命根源幾近枯竭,再也續不了。
元神腐朽暗淡,隨時都可能化道,已經是半隻腳進入了棺材,過一陣子自己就會死。
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少手段延命,活了多久才老成了這個樣子,能讓元神都腐朽的快熄滅了。
處在化道的邊緣,連石皇都看不上,一直相安無事,讓他活到了今天。
他時日無多,對其他的一切都已經沒了念想,沒那個能力去爭了,唯有流著與自己相同血脈的後代,還想在最後為子孫們謀個福祉。
雖然有人這麼早就打上了不死山著實出乎他的預料,不過隻要他能攜身家與子孫全身而退,一切就都好說。
就是可惜了不死山這處仙地,以後無緣和子孫享用了,為他們謀的後路相比起來要差一些。
老至尊問向霸體。
霸體卻不顧它的意思,轉頭望向了帝鼎,不知何時就以它為主了,在等它拿主意。
看神祇大發神威的樣子,與平日差了太多,說話的語氣反倒是更像神帝,這令他覺得幾乎是神帝在帝鼎內部操控。
若真是這樣,自然就輪不上他來定奪。
不知情的各大禁區神念傳動,不死山內的老至尊也眼神一淩,射出兩道閃電般的神光。
“不是人禦器,而是器在禦人嗎?!”
“僅僅是神帝的一尊鼎就能讓一位大成霸體這樣心甘情願的配合,這可是至尊級彆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