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分憂的方式很簡單,既然隻有混亂才能融入混亂,那不妨
就讓【混亂】來的更大一些吧!
於是他一抬手,對著大貓、龍王和切諾斯利來了一發獨屬於理智蝕者的降“智”治療,仍在發瘋的兩人身上的混亂程度立刻再上一階。
大貓停下了捶打地麵的暴行,她迷茫的看著周圍,如同剛剛的龍王一樣,眼前出現了無數幻覺。
她看到【繁榮】的信徒如屍潮般蹣跚前行,看到自己的朋友零散點綴在其中踉蹌滯步,甚至還看到一位位祂自滅於高空,神明的屍體如隕落的星群從天而降,帶著足以毀滅世界的烈焰,掀起現世的波瀾。
而龍王他開始跳舞了。
李景明再也維持不住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道士形象,披頭散發的扭動著身子,跳起了鴨子舞。
他的雙手背在身後,半彎腰身,學著鴨子的樣子,一蹦一跳,一步一扭,還算協調的動作看起來倒像是他對這舞步極其熟稔。
程實差點沒繃住,如果不是此時此刻要維持好一位【混亂】追隨者的人設,他怕是早已倒地捧腹,在地上笑的打滾了。
可惜,沒有攝像機。
至於切諾斯利,這位滿腦臆想的一級審判官忍耐力早已到達了極限,程實的【混亂】治療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直接雙眼一閉,昏死過去。
嘖,太不頂用了。
當然,程實這麼做肯定不是為了看這三人出糗,這都是因為他發現當自己變為【混亂】信徒的那一刻,周圍鼓蕩的【混亂】浪潮似乎漸漸繞開了他去向彆處。
這躁動的【混亂】神力居然主動避開了來自於樂子神賜福的“虛假”【混亂】氣息,這讓程實深感詫異。
這種狀況下,他似乎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間。
於是程實的膽子突然大了起來,他回想著【混亂神殿】上【混亂】對自己的態度,心想隻要自己足夠小心,應該不至於讓祂翻臉不認人。
可自己應該乾些什麼呢?
喚醒祂?
不,這大概才是【混亂】真正的樣子,根本不用喚醒。
上去問問祂?問問祂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假冒【秩序】,而真正的【秩序】又去了哪裡?
想,但不敢。
程實皺起了眉頭,他沉思片刻,覺得以一個單純的【混亂】信徒身份,怕是沒有資格去跟麵前的恩主“搭訕”。
可如果換一個身份呢?
如果【混亂】的令使奧特曼大人親至,並向自己的恩主致以虔誠的問候,那是不是就可以順便問問祂在做什麼,不,是問問自己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打工人替老板多做考慮總不能算錯吧?
並且一旦自己真的幫上了祂的忙,看在今晚的“功績”上,讓自己領一個真正的奧特曼頭銜是不是就不算無功不受祿了?
合理,可行!
這一刻,貪婪本色壓倒性的占據了上風。
於是程實動了,他先將蓊鬱角冠藏在身後,手中捏起一發隨時可以甩出的治療術,瞄準了大貓的方向,而後才盯著高閣內的“秩序”緩步前行。
他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念叨著讚美【混亂】的華麗辭藻,可看他的樣子,這些讚美倒不像是內心虔誠的表達,而更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一路並不算長,但程實走的卻極慢,比在地牢中靠近【秩序】的時候還要慢,不過好在如他所想的那般,【秩序鐵律】上爆發出來的【混亂】洪流確實不再影響他,甚至不再影響他影響過的其他三人。
於是在這種僥幸和忐忑的煎熬中,程實緩緩走到了【秩序鐵律】的身前。
那本被視作【秩序】化身的法典此時仍在狂躁的抖動,祂的書頁已經脫落殆儘,隻剩下兩麵厚重的書封翻來翻去,不僅如此,書封上的【秩序】符號忽明忽滅,看起來似乎正有兩股力量正在劇烈拉扯,爭奪這法典的控製權。
程實瞪大了雙眼,看懵了,他覺得這是【混亂】在壓製這法典上殘留的【秩序】。
雖說【秩序】守序公正,口碑不錯,但問題是程實此時此刻是個【混亂】的信徒,他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去幫一個不太熟悉的【秩序】反抗自己的“恩主”。
我現在可是奧特曼啊,怎麼能乾吃裡扒外的事呢?
就算不看在信仰的份兒上,看在【混亂】曾願意幫自己在胡為和大乙麵前遮掩這件事上,自己也不能“背信棄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