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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究竟何去何從,快要成為謝轍的一個心結了。
在新的城鎮,他們找了客棧歇腳,多停留了兩天。在這段時間裡,他們都默契地對在那死一般的村子的遭遇隻字不提。他們都需要時間來調整,不論身體還是心靈都應得到休息。
謝轍倒是理所當然地又被小二數次忽略了。他本就沒什麼存在感,再不愛說話,真正成了一個透明人。葉聆鵷和寒觴也想和他說點什麼,但想不出好的話題,他也隻是應付。直到今晚他們悶在客房吃飯,寒觴終於忍不住說了他兩句。
“我說你啊,能不琢磨之前的事兒了嗎。”他敲了敲碗筷,顯得很煩,“我可真是快受夠你這悶葫蘆了。”
葉聆鵷覺得好像有點太直白,隻是試探性地附和:“嗯……謝公子是話少了。”
“還好吧。”謝轍淡然地夾了一筷子菜,“和以前差不多。”
但他情緒明顯是低落的。不然,沒有誰會對著最近的一盤薺薺菜一個勁地薅,而對其他葷菜視而不見。寒觴站起身來歎了口氣,將他麵前的綠菜和一盤豆芽肉沫換了一下,謝轍果然又隻夾豆芽了。看他那模樣,好像這菜進了他嘴裡也吃不出區彆來。
寒觴對聆鵷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人跟塊木頭似的。唉,姑娘你住單間,你是不知道,我啊,說句話他從來不接茬。進來送餐的小二都以為我在對空氣自言自語。”
“哎……不、不至於吧?我是想著錢的事兒,才建議你們開一間的。要不我再……”
聆鵷顯然誤會他的意思了,這茬也完全接歪了。寒觴喉頭一更,都不知該說些什麼。算了,還是彆和他們兜圈子了。他坐了下去,將筷子輕輕拍在桌上,不想再吃了。
“我們知你是好心,才會想著去幫那孩子。如今也不知幫沒幫上,自然心裡不太舒服。但木已成舟,就不要想那些已經發生的事了,你多少做出了些改變。而且,我們也確實對你刮目相看,沒想到你還真挺有本事。好啦,彆再琢磨了!”
謝轍估計本就沒什麼胃口,他也放下了筷子,然後輕歎一口氣。
“我就是心疼那孩子他——”
“你怎麼不心疼我啊?”寒觴抬起眉,“不心疼我那番你來我往勞神傷力,心疼我胳膊上那麼大一口子,心疼我白白流出去的血?真服了你了。自己的碗兒都是漏的,管彆人鍋裡的菜齊不齊全?”
葉聆鵷明顯感覺寒觴的火氣也上來了,估計他這兩天真給謝轍憋壞了。他平時話就蠻多的,而他對那村莊裡的事也看得比謝轍要開,自然恢複得更快,沒法順著謝轍的節奏走。聆鵷得想個辦法轉移話題,不能讓他倆再耗這一件事了。
“對了,鐘離公子……”
“生分了啊。”老狐狸抬起一根手指。
“呃,寒觴——關於你那時候使的幾套法術,我有些問題想問呢。”
“我就猜到你要問,怎麼現在才開口?你說吧。不過樂不樂意回答,就看我心情啦。”
聆鵷連連擺手:“我就隨便問問,你不用太在意的……若有冒犯,還請——”
“行啦行啦,你怎麼總是鋪墊老長一堆?快切正題吧。”
“嗯……我在想,你是說過你怕火,對不對?但我看你的法術,幾乎都與火有關呢。”
鐘離寒觴微微點了點頭,並不否認。他沉吟一陣,像是在思考如何做解釋,而哪部分該說,哪部分又不該說。想來想去,他換了另一邊翹起二郎腿,將手肘撐在桌上,托起臉,這才徐徐說道:
“你還記得我和我師弟鐘離溫酒,曾在一位仙人手下修習吧?五行之術,是最基本的仙法。而八卦呢,亦是五行變化的一種。”
“這與八卦有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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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聆鵷好奇地追問,也停了筷子。她注意到,提起這個,謝轍似乎有點興趣。他身體略微前傾,好像是想聽得清楚一些。於是她應著寒觴,鼓勵他說下去。後者自然注意到了。
“欸,急什麼,這不是在說麼?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是這麼說的,是不是,謝公子?天水山雷風火地澤,天澤為金,山地為土,雷風為木,水為水,火為火。仙人說我與火最為相容,在火法上頗有造詣。順便一提,我兄弟與木法最稱。雷是陽木,風是陰木,他的風雷之法遠在我之上。老謝,你呢?”
“……都略懂些。”
“過分謙虛可就是驕傲了,兄弟。而且你這說法可有點囂張啊。”
“等會。”謝轍微傾腦袋,皺起眉,“你比我老才對吧?”
“在意這個乾什麼?這不是叫著順口麼。”
“我叫你老鐘還差不多。”謝轍淡淡地說,順便翻了個白眼。
“……你能不說這種沒文化的話嗎?”
氣氛活潑些了,葉聆鵷的心情也終於好起來。
“唔,說起來,我也覺得叫謝公子太過生分了。謝公子有沒有什麼順口的稱謂?”
謝轍倒是回得乾脆:“沒有。”
“啊……怎麼這樣。”葉聆鵷有點失望,但馬上又打起精神,“那你若不介意,我能不能替你起一個叫起來順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