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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聞錚來了。
這實在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有誰能想到這位闊彆已久的故友能在這般緊要關頭出現,還乘著一個他們迫切需要的式神。她騎著天狗落到地上,氣浪將附近的碎石掀得老遠。天狗剛一落地,蒸騰的熱氣讓所有人都像是回到了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隻見沈聞錚一躍而下,輕鬆地轉了兩周手中的棍棒。那棍上鑲著他們熟悉的金屬矛頭,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她說:
“你們看上去可真狼狽啊!定是正在經曆一場苦戰吧?”
這算得上是明知故問了。不等她再說什麼,寒觴急切地問她:
“您怎麼會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哎呀,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可是‘受人所托’在調查無庸讕的事呢。這個鎮子,我已經盯了很多天——甚至還住了一陣呢。”
“那、那您的孩子,依依她……”
“當然是托付到彆處去了,我怎麼敢帶著她來這麼可怕的地方?”
於是他們鬆了口氣。沈聞錚看上去還是那麼英姿勃發,在這般可怖的夜裡像是一團灼灼燃燒的火焰。謝轍輕歎道:
“真是沒看出來,您竟然也能……我一開始見到您,也隻是以為您的靈力異於常人罷了,倒是從來沒想過,您會與天狗的血脈有關。”
“沒有兩把刷子,怎麼敢帶著女兒在這腥風血雨的江湖上奔波呢?好了,時間可不等人。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需要能飛行的式神,對吧?”沈聞錚拍了拍天狗,說,“謝公子自有辦法,是麼?如此一來,我便借給你,我們一道兒對付這幫滅絕人性的家夥。”
謝轍有些猶豫,因為那火一樣的天狗散發著灼灼的溫度,即使沒有靠近,都像是要被高溫灼傷。但沈聞錚隻是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隻要它認可你,那火焰便不會燒到你。”
其他人也為他擔心,因為每個人都覺得,周遭的空氣分明是燙了許多。可不等謝轍再猶豫幾分,那被擊中的、“書寫”出來的怪物似的血天狗已經重新站了起來。雖然它並沒有眼睛,卻從那空洞裡傳來駭人的眼神。不知它的喉嚨是怎樣的構造,它不斷地發出奇異的低鳴聲,像是威脅,又像是在咒罵,總之令人聽了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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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衝過來前,謝轍不再猶豫,一下跳到沈聞錚那天狗的背上。誠如沈夫人所言,它後背像是在燃燒一樣的毛發並不灼人。他的確能感到一種特殊的氣流、水流,或是彆的什麼,但它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這些“火”是溫熱的,卻並不滾燙。
熾火般的天狗騰空而起,令怪物撲了個空。其他人連忙閃開,準備迎戰。此刻,尹歸鴻突然對血天狗發出新的命令,它便順勢振翅而飛,追著謝轍的背影去了。其他人都捏了把汗,真不知該為地麵的情況略微安全而慶幸,還是該為謝轍的境遇提心吊膽。
“彆怕。”沈聞錚一拍聆鵷的肩,說道,“相信他們。”
“現在還擔心打不過那個混賬嗎?”
問螢的氣勢也回來了。她可不是個“寬宏大量”的姑娘,今天非得與這惡使決一死戰。但尹歸鴻也並不是吃素的種,聽了這話,他隻是一陣冷笑。
“那家夥讓我對一些女人加以提防,還真是沒開玩笑。雖不知你是如何調查到這個地步的,但你今天一定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鎮子。而且,你不會以為,光有一條活生生的狗就能與我抗衡?何況它已經跑到天上去了。你們還不會以為,那寫出來的怪物,就是我唯一的殺手鐧吧?未免太過天真了。”
說罷,他突然狠狠地咬向自己的手,赤色的血就這樣淌了出來。這一舉動看得對麵的人一陣戰栗。要知道,雖說如今的他也擁有妖怪似的尖牙,但硬生生將自己的手咬破,這需要多大的力氣與勇氣?不等旁人反應過來,他又將萬鬼誌丟到地上,並將燼滅牙用力刺入翻開的書頁間。刀柄上,紅色的液體順著刀刃一路流下去,注入那本無法銷毀的書冊。它並沒有被真正刺穿,隻是像無底洞一樣,將燼滅牙的刀刃吞了一部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