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動手之前,甚至都沒問過對方是誰。
記住,他是最後再問對方的根腳!
這說明他根本不在乎對方是誰,也不需要在乎對方是誰!
……
朱雄英將刀遞給廖家兄弟。
緩緩蹲了下去,蹲在躺在地上驚恐的漢子身旁。
他緩緩抬起手,捏著躺在地上驚恐的漢子手臂。
朱雄英一點點將那漢子的袖籠給捋起來,漸漸的,他的臂彎漏在寒風中。
“你還可以不說的。”
朱雄英邊說,邊捏著他的手臂,一點點,將他手臂彎曲。
而後,哢嚓!
白骨刺穿皮膚,鮮血汨汨,看之驚恐,可施暴之人卻將其當成一件稀疏平常的事,甚至眼睛都沒眨。
“啊!”
“啊…!”
“操!”
“啊!!!”
這狠辣的一幕,便是久經沙場的徐輝祖都已經忍不住打起寒顫。
旁邊天雲觀女弟子秦如雪,更是愣愣的站在身後:“師.…師兄,要,要麼算了。”
她聲音,也在發顫。
可朱雄英還是搖頭,然後慢悠悠的將地上漢子的另一支袖籠給捋了起來。
“你還是可以不說的。”
朱雄英的動作依舊很慢,甚至捋袖子的動作都顯得有氣無力。
可那漢子此時仿佛見到魔鬼一般,那眼中,除了濃烈的恐懼和深深的害怕,已經看不出還有什麼神色。
“不,不要,我,我說。”
“我說。”
朱雄英點頭:“嗯,你說。”
“我,我們家爺是文,文伯祺。”
聽到這個名字,徐輝祖混身一凜,暗罵一句:“糟了!”
徐膺緒和徐增壽麵色也突然驚變,“大哥!”
徐輝祖壓著手,“等會!”
朱雄英站起身,背著手,淡淡看了裙擺上的殷紅鮮血,有些蹙眉,“繼續說下去。”
“我……我們家少爺,在,在花燈下見了趙姑娘,打聽了秦姑娘的身世,於是,於是便讓我們下手了,說,說要今夜享用秦姑娘。”
朱雄英眉宇緊緊蹙起。
“很嫻熟的手法,慣犯?”
朱雄英沉默片刻,再次問道。
“是,是的,以前做過幾次。”
“哦。”
朱雄英點點頭,“文伯祺,嗯,人在哪?”
“兄……兄弟,這次我們認栽,我們家少爺也不是您能動的人物,您左右不過就是個天雲觀弟子,沒有必要……”
嗤。
朱雄英冷笑:“有心了,打聽的這麼清楚。”
言語一變,
朱雄英厲聲道:“人在哪裡!”
“在……在巷底的府邸內……”
朱雄英了然,從廖家兄弟手中接過刀,提刀,一刀封喉。
五人,皆永遠躺在泥濘血泊之中。
朱雄英拎著刀,繼續抬步朝前走去。
前方,依舊是無邊的黑暗。
秦如雪急急走上去:“師兄,算了,不要鬨出太大的事,你,你比他們重要多了,犯不著與他們對峙啊!”
“要不,咱們把師尊喊來?”
朱雄英衝著秦如雪笑笑:“師妹,沒事,我自有分寸。”
說完。
朱雄英也不去管他,自顧自持刀前行。
廖家兄弟想了想,對朱雄英輕聲道:“少爺,文伯祺是兵部侍郎文豫章的兒子,文豫章是當朝陛下的開國功臣,這事兒,咱得掂量一下。”
朱雄英感激的看了兩兄弟一眼,指著前方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廖家兄弟一怔:“沒……沒看到啥。”
朱雄英道:“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咱們大明,在盛世之下的黑暗!”
廖家兄弟遲疑一刻,便不在多言。
剛才他們都聽到了。
今天秦如雪沒被得逞,也幸得是被他們遇到了,要是沒遇到呢?
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難以想象,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文伯祺居然還敢做這種勾當!
拋開秦如雪不說,之前那麼多受害女子呢?
誰給他們伸冤?
多少案子被壓了下來?
誰在包庇文伯祺?
廖家兄弟給朱懷讓路,目光也漸漸變的更加敬畏。
他是未來的大明帝王,他該為這片盛世劈出一片光明出來!這是他的權力和義務!
文家父子又如何?
左右不過臣僚而已!
朱雄英抬步超前,剛走兩步,徐輝祖急急走了過來,三兄弟擋住朱雄英去路。
“朱公子,此事興許有誤會,你可以去講道理,甚至可以讓文伯祺賠禮道歉,但這刀,就莫要動了。”
朱雄英蹙眉:“為何?你們中山王府和文家有瓜葛?是打算包庇他?”
徐輝祖愣了愣,搖頭:“不是,小子,坦白說,剛才那快意五刀,我很佩服,但你要知道,對方是兵部侍郎,你呢?”
“最後他們依舊會平平安安,你怎麼辦?”
“好!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你師妹不過是一名百姓,你能護得她一時,能護得她一輩子,可你能每一刻都盯著她護衛她安危嗎?”
朱雄英笑了起來,“不用如此麻煩。”
徐輝祖見勸阻無果,趕緊對徐膺緒使眼色,徐膺緒會意,悄無聲息離去。
朱雄英提刀前行。
走到黑暗儘頭,喝道:“掌燈。”
……
不多時。
一處陰深的府宅,赫然出現在朱雄英麵前。
“去開門。”
廖家兄弟帶著家將走過去,猛一用力,將大院給轟的撞開!
深宅大院傳來一陣浪笑聲:“小婦子來了麼?嘖嘖嘖……”
笑聲到一半,戛然而止。
文伯祺看著眼前一行人,警惕道:“你們是誰?”
又看著站在朱雄英旁邊的秦如雪,文伯祺麵皮抽了抽:“晦氣!竟沒得手!”
而後,他就看到了站在朱雄英身後的中山王府人。
他想說些什麼,卻被徐輝祖眼神製止。
朱雄英淡漠的看著文伯祺:“你的人,我殺了。”
文伯祺怒道:“好膽!”
朱雄英繼續道:“我聽他們說,你打算擄了我家師妹,是嗎?”
“我還聽說,你已經做過很多這種勾當,是嗎?”
文伯祺仰天大笑:“笑話!道聽途說罷了!”
朱雄英麵無表情的道:“你承認不承認也沒關係,今天我是打算殺你的。”
文伯祺愣了愣,仿佛聽了天下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