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徐府內,徐膺緒興奮的將人聚齊。
“大哥,四弟,五妹,咱們多慮了,哈哈哈!”
徐輝祖有些不解的看著徐膺緒,蹙眉道:“怎麼?什麼多慮了?”
徐膺緒道:“上次五妹不是說,文伯祺案是老爺子在針對徐家麼?現在看,應當不是了!”
徐輝祖狐疑的看著徐膺緒,問道:“為什麼?”
徐膺緒道:“今個兒我在龍驤衛當值,吏部來了人,將劉蘭調到南疆了。”
徐妙錦不解的看著徐膺緒:“交趾?”
徐膺緒道:“對!不僅劉蘭調過去了,還有藍破虜和白弘。”
徐妙錦蹙著秀眉想了想:“藍破虜和白弘是淮西勳貴,劉蘭是我們中山王府的人,這確實符合皇帝牽製平衡的用人方式。”
徐膺緒喜道:“是啊!所以我才說,老爺子並非在針對咱們徐家,文伯祺案牽聯人數眾多,我想是我們多慮了。”
徐妙錦也有些想不透,點點頭:“希望吧。”
多日來縈繞徐輝祖頭上的陰霾,這一刻也煙消雲散,他難得的笑了笑,“這是個好消息。”
“劉蘭去南疆,怎麼也比呆在京畿容易建立功勳。”
提起交趾布政司,徐輝祖突然想到一個事,道:“交趾那邊,前兩天解縉也在殺人,可詭異的是,老爺子似乎並沒有責怪解縉的意思。”
徐增壽不解:“大哥,這有什麼好詭異的?指不定解縉殺人就是老爺子授意的,為了平衡住交趾的形式。”
徐妙錦搖頭:“老爺子沒那麼多時間去管交趾,不會有文人看好交趾未來的,再說,前段時間皇上忙著在應天殺人,哪有精力管著交趾的事?”
徐增壽道:“那就是解縉自己自作主張。”
徐輝祖冷冷的道:“他解縉有十個膽子也不敢!他是人臣,殺人的事沒有授意,他敢不過三法司隨意動手?即便他有天命王旗,都不敢隨意傾軋同僚!”
徐增壽愣住了,“額,大哥,五妹,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交趾難不成還有旁人在治理著?”
此言一出,他自己都震驚了。
徐輝祖和徐妙錦,麵色冷不丁凝重起來。
難倒掌控交趾生殺大權的,真是另有其人?
老爺子會將那地方,交給誰去管理呢?
“無論如何,事情還是在朝我們徐家有利的一麵發展。”
徐輝祖想不通順,乾脆也不去想了。
他這話說完,眾人都認同的點點頭。
劉蘭的調任,確實說明了洪武皇帝並沒有在文伯祺案上刻意針對徐家。
就在兄妹們準備各自散去的時候。
“老爺,李侯爺求見。”
徐輝祖有些愣住了,壽春侯李貴這時候求見自己做什麼?
“有請!”
徐輝祖遲疑一下,便讓管事將人帶過來。
徐妙錦很少見客,聞言道:“大哥,你們聊,我先回去。”
“嗯。”
可還沒等徐妙錦離去,壽春侯李貴便火急火燎小跑著走來。
他焦急的額頭大汗淋漓。
徐妙錦有些狐疑,乾脆繼續坐在原位上。
“公爺,鄭,鄭侯爺,被滅門了。”
李貴剛說完,徐輝祖頓時從椅子上談了起來,臉色大變:“誰?!”
“老鄭,廬州侯鄭用。”
徐輝祖大驚失色:“誰乾的?”
“額……這除了皇爺,也沒人能乾得出來啊!”
“為什麼?!”徐輝祖依舊驚魂未定!
這事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文豫章和徐府關係甚為親密,鄭用更是當年徐達的先鋒官。
這兩股子勢力,說是中山王府的左膀右臂都不為過!
文豫章的死,還能說的過去,最起碼他們心裡都有了準備。
可鄭用的突然被滅門,這消息屬實來的太觸不及防!
剛才他們還分析老爺子,並沒有在針對中山王府。
這一刻一盆冷水就狠狠澆了下來,連帶著一股寒意狠狠湧上徐輝祖心頭!
李貴和鄭用同為濠州人,兩人關係親密,鄭用的死,讓李貴有些不寒而栗,此時更亂了方寸
“鄭用貪墨糧食,販賣私鹽,賣官鬻爵的事被其府邸門子給捅了出去。”
徐輝祖深吸口氣,鎮定情緒,道:“儘管如此,也有轉圜餘地,皇爺怎會隨意處決?”
李貴道:“這不是重點,皇爺召見了鄭侯爺詢問的同時,錦衣衛在鄭府發現了,發現了大元朝的聖旨……”
“皇上大怒,以其意圖謀逆大罪,當朝就砍了鄭用。”
徐輝祖顫聲道:“鄭用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藏匿前朝聖旨,除非……嘶!”
除非老爺子本來就想殺他!
徐輝祖沒繼續說下去。
李貴的眼中,帶著和徐輝祖同樣心悸的眼神。
“小公爺,這事兒要弄清楚啊!皇爺的舉動……不簡單!”
李貴更怕的是,現在是鄭用,下一個會是自己。
如果不弄清楚,他寢食難安,所以才來找了徐輝祖。
徐輝祖努力的讓自己保持鎮定,安慰李貴道:“李叔,你且安心,先回去,儘量的管住你府上的下人,有哪些不乾淨的人,該處理的……儘快處理掉!”
“好!”
李貴點頭,焦急離去。
等他走後,徐府中廳陷入死一般沉寂。
徐輝祖心在狠狠的跳著,徐膺緒和徐增壽更是臉色慘白如紙。
“五,五妹……怎麼看?”
徐妙錦額頭已經沁出冷汗,“一棗一殺……老爺子究竟在圖謀什麼。”
先是調走劉蘭,表麵上看像是在示好中山王府,可誰知轉頭就殺了鄭用!
想第一時間快刀斬亂麻,有且隻有謀反一個罪名,而老爺子殺鄭用恰恰就用的這個手段。
一切都顯得那麼巧合,巧合到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