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這才問藍玉道:“舅姥爺,你們方才說的是啥意思?朝廷出什麼事了麼?為什麼說普天同慶?”
眾人都在意味深長的看著朱雄英。
邊看著,邊大笑不止。
朱雄英不解,“這是怎麼了?”
笑聲戛然而止,藍玉不悅的道:“你們笑個屁!”
眾人依舊狂笑不止:“高興!”
藍玉翻了白眼,沒好氣的對朱雄英道,“彆理他們。”
朱雄英嗯了一聲,又問道:“舅姥爺,朝廷發生了什麼?為何爺爺明日要在禦前設宴?”
“前幾天,我看爺爺他還大赦天下了。”
眾人收斂笑容。
藍玉看著朱雄英道,“皇上為你設宴。”
這!
朱雄英瞪大眼睛,有些驚愕的看著藍玉,“為我?為何?”
藍玉道:“因為你明日行冠啊。”
朱雄英愈加驚愕,想到老爺子說要給自己過一次盛大的冠禮,卻沒想到會搞這麼大陣仗。
朱雄英瞪著眼道,“爺爺他,也會去要了?”
藍玉白他一眼,“當然!”
這下,朱雄英更加驚駭了。
他目光熠熠生輝的看著藍玉,急忙道,“當真?豈不意味著明日我可以公開場合,見到爺爺?”
藍玉笑笑“是啊,明天你能見到一個不一樣的洪武皇帝,你能看到那身穿龍袍,睥睨天下的老爺子!你能看到那氣魄動人,金戈鐵馬的洪武大帝!”
“他明日不會是個和藹的老人,他明日將會是橫亙萬古,跨越曆史長河的咱最偉大的帝王!”
朱雄英心裡愈加洶湧澎湃,雙拳暗暗握著。
他倒想看看,傳奇帝王朱元璋正式場合,究竟多利害!
他倒想試試,自己是否能與天公試比高!
朱雄英從沒有對旁人提過,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他有些自負,自信到了自負的地步!
短短一年間的時間,朱雄英已經掌控太多的勢力,促成大明太多的改變。
一樁樁的成就,很難!
他誌在大明江山,除了自家老爺子,他誰沒服氣過,他想看看,一代傳奇帝王,自己究竟能否與之匹敵!
藍玉見一臉激顫的朱雄英,臉色也跟著笑了起來,開口道:“宮裡禮儀多,這次參與武英殿宴會的文武百官如過江之鯽。”
“大家都在注視著你,也彆太過於緊張。”
“無論明天發生什麼事,你該昨樣就咋樣,不要過於緊張,還是那句話,有咱們這群老家夥在,我們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咱們是認定了你。你就安安心心的就成。”
朱雄英看了眼和藹的藍玉,又看了一眼在場的武將們,他們各個的目光都十分柔和。
朱雄英終於知道。他們此次前來所為什麼。
這是怕自己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麵,會怯場。
這是來給自己做堅強後盾來了!
朱雄英有些感動,起身,抱拳,行禮。
“朱雄英能得遇諸位,乃後生之幸!”
藍玉肅穆。
眾人肅穆!
他們趕緊起身,回以朱雄英最鄭重的禮儀道:“吾等能得遇你,這才是天大之幸,未來,吾等的命運皆在汝之上。我等一腔熱忱,天地可鑒!”
麵對突如其來凝重的眾人,朱雄英心中愈加狐疑,不過也沒多過於忸怩,篤定點頭,“吾在!”
“吾願用殘軀餘生,護汝一世平安,護大明永世太平,汝所指之處,縱萬難,吾等可取之!”
朱雄英心裡激顫,何德何能。
他真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淮西助貴如此尊重!
外麵暴雨依舊,屋內氣氛激動。
這是淮西勳貴最後一次,這麼和朱雄英說話。不用顧忌雙方地位懸殊,不用考慮長尊老幼君臣之禮。
藍玉等人沒有在朱雄英這裡多待,他們都知道,今天恐怕不止他們會過來,接下來一定還會有人來尋找朱雄英!
朱雄英肅穆送走藍玉。
端坐在花廳,激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老爺子說這次冠禮的陣仗搞太點,朱雄英實在沒想到會搞這麼大!
老爺子親自接見,還率百官接見。
以前他總很好奇,他為大明做了這麼多事,為什麼爺爺他視若無睹?
原來都在這裡等著。
朱雄英有些激動的端起茶盞,剛要喝茶。
外麵,再次出現兩名儒雅的身影。
兩人持傘緩緩走了過來。
到屋簷之下,將傘收攏,拍了拍身上的雨水。
朱雄英定睛望去。是劉三吾和方孝孺。
劉三吾和方孝孺點點頭。
隨即方幸孺伸出手,攙扶朱雄英:“快快請起,毋需多禮!”
朱雄英很奇怪,卻不知兩位夫子也來此做什麼。
這兩日,陸續有很多人找自己。
且都是高官權貴。
從六部。
到淮西勳貴。
到國子監夫子。
似乎大明高官們,清一色在這幾天都來了。
實際朱雄英不知道,還有很多很多人想拜訪朱雄英。
可他們沒資格亦或者說。他們很多人到現在,連皇長孫在哪兒都還在紛紛暗中猜測。
不伐有人詢間過六部部堂,找過準西勳貴。
可這些人精,又怎麼可能將朱雄英的地址和名諱透露給旁人。
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誰也不想將這機會拱手讓人。
劉三吾和方孝孺攆須看著朱雄英,目光和藹。
朱雄英伸手道:“兩位夫子彆站著了,請坐。”
兩人紛紛道謝。
隨即不約而同落座。
朱雄英有些好奇,前腳藍玉等人才走,後腳劉三吾租方孝孺就來了。
而且,還在這種極端的天氣下。
朱雄英發現兩人的裙擺,都被暴雨打濕。
“兩位夫子,有什麼事讓府上遞個話。晚輩過去拜訪就是,何須親自跑一趟。”
方孝孺笑著搖頭道:“此事我等,還是親自來一趟比較好。”
他看了劉三吾一眼。
劉三吾便問朱雄英道,“不知禮部那邊,可否送來《祖訓錄》。”
朱雄英點頭,“前兩天已經給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