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誠士郎踩著夢遊一般飄飄忽忽的步子回到了隊列中。
好奇怪,明明現在還沒有站到球場上,為什麼突然有一種已經贏了的感覺?這是不是不太好,繪裡好像說過有個詞叫“驕兵必敗”來著?
但是完全控製不了自己,如果繪裡真的是會在決戰之前現身指點迷津獻上祝福的魔女,那他一定是被她選中的勇者,他們是這樣的關係——
“現在我覺得,隻要是活著的東西。”他用僅自己能感知到的慷慨激昂的語氣對身前的二子一揮說,“就算是神明我也可以打敗。”
“誒?”
莫名其妙出現的兩儀式名台詞讓二子一揮有些摸不著頭腦,雖然聽聲音完全就是在棒讀,但這句話是毋庸置疑的高燃台詞,所以他姑且將之理解為了麵對決戰一向懶散的凪君也燃起了乾勁,對此置之不理是不是會顯得有點冷漠?
他遲疑了一下,努力在回憶裡翻找型月世界的其他名場麵,想找出比較應景的台詞回應:“我……我來承認、我來允許、我來背負整個世界。”
為了顯得比較有氣勢,他還把第一人稱換成了“ore”。
凪誠士郎:?
隻是想要炫耀自己得到了超強力buff的他完全被會錯了意,抬手摸摸腦袋才想起自己的額頭是被頭發擋得嚴嚴實實的狀態。
“你少看點動畫吧。”他說。
二子一揮:“……唯獨不想被同為阿宅的你這麼說,凪君。”
“以拉拉隊的水準來看,我們好像已經先輸一著了?”
兩支隊伍在通道前相遇,奧利弗·愛空笑了一聲,以這樣隨意的口吻向與他並排而立的潔世一搭話。
按理說現在應該是慣例的賽前互放垃圾話環節,所以潔世一隻是硬邦邦地回應道:“是,你們運氣很差。”
作為對手,這種態度也不奇怪,愛空對此並不在意,隻是在發現潔世一的視線在己方隊伍中逡巡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麼後語氣散漫地為他解答了疑惑:“那個叫士道的,之前是你們的同伴吧?很可惜,今天那家夥沒有出場的機會。”
那雙奇異的異瞳瞥了他一眼,明明是在笑著,但潔世一卻有種被冰冷的蛇盯上了一般的感覺:“到比賽結束為止,你們都拿不到一分。請多指教了,‘藍色監獄’。”
他心中警惕更深,但要說會被震懾住倒也不至於,相當冷淡地吐出了一個單音:“哦。”
這家夥是覺得他會被區區這種話嚇到嗎?開什麼玩笑,他以為他是做出了怎樣的覺悟、曆經了什麼、走了多久才站在這裡的?
他可是懷抱著因世界對自己一無所知的饑餓、隻有將u20的榮光與夢想儘數吞噬殆儘才能填補這份野望的,藍色監獄走出的利己主義前鋒啊!
其實之前他心裡偶爾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因為在藍色監獄找到了成為世界第一前鋒的夢想,還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子,這種好事竟然真的會發生在他身上嗎?
但他確信,從今天起,在跨越麵前的這扇門扉後,他再也不會這麼想了。
即使很想再多看一眼她帶著笑意注視他的眼睛,他也依然沒有回頭,他絕不會止步於此,更絕不會滿足於此。
於她是,於足球也是。
燈光無遮無攔地傾灑下來,把整個露天體育場映照得仿佛白晝,也讓綠茵場顯得像是春日蘇生的原野,四麵圍攏的觀眾席上飄揚著應援旗幟與橫幅,快門閃動的聲音不絕於耳,種種畫麵與聲音交疊在一起,讓他一時間有些目眩,山呼海嘯般的嘈雜環境音裡,他閉上眼又睜開,而世界依然喧囂於他眼前。
他深吸了一口氣,踏前一步,風吹過他的球衣衣角,少年的身形像是紮根在這片原野上蠻橫恣意地生長著的樹。
——愛是真的。
——所以夢也會成為真的。
落後他一步的糸師凜以為他在發呆,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削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白癡。”他冷冷地說,“你在害怕什麼?”
“才沒有。”潔世一的唇角上挑,露出了隻會在球場上展現的狂氣桀驁的笑容,“我這是在興奮啊,凜。”
糸師凜破天荒地沒有再給他潑冷水,他抬頭,看向頭頂顯示比分的大屏,那裡還是00:“要上了,潔。”
“嗯,上吧!”
尖銳的哨聲響徹全場。
繪裡世回到了觀賽席,坐到了繪心甚八和帝襟杏裡後一排,四顧尋找先前隨手擱在旁邊座位上現在卻不翼而飛的外套時感覺到肩上微微一沉。
後麵替補席上的禦影玲王站起身來,把手中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沒什麼表情地低頭看她,輕聲表達自己的不讚同:“穿得太少了。”
“其實還好啦。”哨音仿佛在耳邊久久不散敲打鼓膜,繪裡世穿好外套扣上扣子,她被現場的氣氛感染,心跳也比平時快了幾拍,血液加速流動下的確沒感覺到冷,“不信你試試。”
她把自己溫熱的掌心往他的手背上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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