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沐風瞧著銀玉息這番狼狽模樣,心中泛出絲絲心疼,看著船隻漸漸靠了岸,他用力攙著銀玉息,“咱們下船吧。”小心翼翼的扶著銀玉息下了船隻,船隻並沒有走遠,這裡依舊是團簇的海棠花,“咱們到那邊的小亭子歇息一會。”
兩人慢慢走著,穿過花海,坐在亭子裡的石凳上,喝了兩杯清茶才感覺好了一些。
就在這時,一名譚府的丫鬟腳步匆匆走來,對著兩人一拜,神色恭敬,“大公子,世子妃叫你過去一趟。”
世子妃譚歆春有事叫譚沐風,譚沐風自然不會拒絕。譚沐風手撐著桌子站起來,朝銀玉息頷首,
“玉息,你先在這裡稍稍等等我,我去去就來。”見銀玉息點頭,他才提步而去。
銀玉息瞧著譚沐風身影消失在花海之中,才放鬆了氣息,托著腮子輕輕一歎,眼睛一動不動落在海棠花上,眼皮子卻越來越沉。
落暉灑在萬千海棠花上,使得花瓣更加嬌豔欲滴,葉色亦是愈發幽綠光潔,晶瑩翠綠。湖泊上的波瀾更是一層推著一層,遊船已經漸漸朝這邊駛來。海棠花之中,銀玉息的衣衫半褪,露出藕粉色的肚兜,窩在一個男子的懷抱裡,遊船上的說話聲越來越近,銀玉息嘟噥了一下,隻感覺肩膀發冷,她猛地驚醒過來,揉了揉額頭,而身側那種異樣的接觸感讓她蹙起眉頭,仰頭望去,是原楚天,她再環視一周,才看清周圍的一切,倏地坐起身子來,半褪的衣衫隨著動作又往下滑了一些。
“咦,那裡怎麼坐著一個女子?”遊船靠岸,譚歆秋指著坐起來的銀玉息。
大家順著指著的地方望去,果然見銀玉息坐在花叢之中,如玉圓滑的肩膀摟在外麵,銀玉息顯然也聽到了說話聲,瞬間明白在自己身處何種境地。她一雙明豔秀眸驟然變冷,冷傲的五官更是如寒冬臘月般寒氣逼人,連忙抓起衣衫穿好。
可惜,那邊遊船的人已經漸漸走近,甚至躺著昏迷不醒的原楚天此時也漸漸醒了過來,瞧了一眼銀玉息有些迷茫,而後坐起身子,問道,“發生了什麼?”
“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原楚佩連忙跑過來,站在原楚天的身側。
原楚佩話音未落,隻瞧一個身影迅速走過來,一個拳頭朝著原楚天得臉捶了過去,沈若庭站在原楚天麵前氣的渾身發抖,咬牙質問:“原楚天?!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竟然乾出這種齷齪之事……”
“沈公子誤會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楚天捂著發痛的臉頰。
譚歆秋輕哼一聲,雙手抱胸:“發生了什麼,這不都明擺著麼,指不定是原楚天肖想玉息郡主,見玉息郡主已經和我哥哥定了婚事,才使出這種陰險手段,想要破壞郡主府與譚府的婚約。”
“譚小姐這說的什麼話。我哥哥就算再喜歡玉息郡主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這一定是有人指使,要不然怎麼會偏偏我們遊船回來,就正巧碰見了這種事情。”原楚佩目光落至銀玉息身上,“難道玉息郡主就不解釋兩句麼?”
銀玉息隻記得自己坐在亭子裡坐著坐著就睡著了,接著就是剛才醒來的記憶,要她解釋,她怎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朱唇輕啟,“本郡主怎麼曉得。”
這語氣讓原楚佩頓時沁出冷意,“玉息郡主或許不是不知道,隻是故意而為吧。”話音還未落,就感覺一股寒意朝自己襲來。
譚歆秋也趁此機會幽幽說道,“估計就是玉息郡主也不喜歡與譚府定的婚約,才演的這出戲。這要是彆的女人怎麼會是這般不知羞不知恥的態度。當初我聽彆人說著玉息郡主是為了出獄才和大哥交換條件,那時我還不信。如今我倒是信了,像郡主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我們譚府是萬萬不可能接納的。”
銀玉息站在原地隻覺得身體越來越冷,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本來以為大家都守口如瓶,這件事自然也就不會傳出去,她卻忘了考慮沈若庭和原楚佩,還有自己與譚府的婚約,如今細細想來,這一切怕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
沈若庭瞧見銀玉息搖搖欲墜的樣子,也顧不上什麼了,走上去把自己的外衫脫了搭在銀玉息身上,甚至伸手摟住她的腰肢,鳳眸貴麗中滲出一片森寒,
“譚小姐不幫著玉息郡主也就罷了,還要在這裡冷嘲熱諷,可見也是很缺教養。”目光冷冷掃了一圈,最後落至原楚天臉上,“不論今日是你故意,還是有人陷害,這件事我都不會善罷甘休。甚至,我會想皇上請旨,退掉與原小姐的婚事。”
聞言,原楚佩嬌麗臉上的寒意繃不住化作驚訝憤然,“沈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退掉婚約。”沈若庭隻留下四個字,就摟著銀玉息走開了。
待兩人走遠,譚歆秋又是冷哼一笑,“如今瞧來,怕是我想錯了呢。咱們都沒想到這玉息郡主這麼多年對沈公子一往情深,如今瞧見沈公子與原小姐就要辦喜事了,心裡嫉妒不已,才想要從中破壞。瞧瞧,這沈若庭對玉息郡主還是有幾分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