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引人注意,夙微生與如音前後相隔返回花廳。
如音先行,快到花廳時卻頓了腳步。
不遠處柳樹下,一身華服的女子正是殷榕山,而她手中拿著什麼,正抬手遞與站在跟前的禦皇柒。
禦皇柒杵著虎頭手杖,並未有所動作,麵色如常清冷。
“這是……我的心意。”
殷榕山的聲音沒有了以往的高傲,難得溫柔,望著眼前男子,神色認真:“我知道或許晚了,但還是想把它交給你。”
“郡主,這是女子之物,對於本王無用。”禦皇柒淡漠掃了一眼,轉了身要邁步。
“你不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殷榕山急著攔住他去路。
“當年本王僅在初到梁寧的第一年,與郡主有過幾麵,何談從小一起。”禦皇柒蹙眉,已是不耐。
殷榕山解釋:“我知道那之後的九年你都過得不好,可我當時也隻是一個小女孩,我也害怕……是我不敢去看你。”
禦皇柒的腿是在梁寧的第二年,中秋之時廢掉的,此後便成了梁寧皇室看笑話的殘廢質子。
“去年你離開梁寧之時我正在病中,後來得知你已離去,才突然發覺自己錯過了什麼。”
殷榕山語調委屈:“這發釵是我及笄之禮時皇後娘娘賜予,好不容易來這一趟,想給你留個念想——”
“七王妃,這是您掉的帕子嗎?”
這邊正說話,忽而聽聞身後傳來聲音,殷榕山轉頭,禦皇柒也跟著望過去。
隻見幾步之外,夙微生手中握著一方錦帕,正遞給身前的如音。
如音一怔,笑著接過:“正是,許是方才走得急落下的,謝過夙公子。”
拿過錦帕,兩人一起望向眼前的殷榕山與禦皇柒,走上前去。
“郡主這是?”
如音看著她手中,綴著金色流蘇的粉白扇形發釵很精致。
殷榕山轉換了神色,笑言:“本郡主想將此發釵送與七王爺跟王妃,合歡花,有吉祥如意,夫妻恩愛和睦之意。”
“音兒向來不愛金銀偏愛珍珠玉石,本王最近才命人尋到極品南珠,打好一套首飾正準備給她,這發釵既是梁寧皇後所贈,郡主自個留好才是。”
禦皇柒望著如音,這是他對她的解釋。
如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上自己的手腕:“上回王爺親自給我編的綴珠手鏈也被我遺落了,瞧我粗心大意的,也不適合戴什麼首飾。”
相比彆的千金小姐,如音穿戴一直素雅,畢竟不是自小生長在這裡戴慣了首飾的,總覺得多了累贅日常行動不便。
“遺落了再用新的便是,隻要你喜歡,本王無不為你尋來。”
禦皇柒行至如音身邊,握住她的手,指腹的溫度熨帖在她纖細的手腕之上,抬起來看。
“手腕如此細,下回本王再將手鏈編窄一些,戴著應就不易掉了。”
殷榕山手中握著的發釵漸漸捏緊,尖角嵌入掌心,臉上又冷又熱。
如音含笑帶著幾分羞怯,任他握著手,這才道:“不要站在此處了,午膳已備好,還請郡主移步膳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