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重地,外人不可擅入。”
呂月轉回身,提醒的話語不算得嚴厲。
夙微生腳步停在門檻外,客氣道:“我家小姐以命換來的解藥,實在記掛,便讓我來看看。”
呂月依然道:“這是高大人的交代,恕無法通融。”
內裡,煉丹鼎白煙縹緲,鼎下赤紅焰火燃燒,夙微生看了片刻:“不知解藥何時能煉成?”
“我隻是受命在此看管,姑娘的問題,隻有高大人才能回答。”
夙微生微笑點頭:“還是謝過呂姑娘。”
沒有再執意入內,夙微生轉身離開,呂月看著人逐漸走遠,警惕心才放鬆下來。
這麼多年她還是不習慣與外人打交道,但凡有人同她說話,便會升起防備心。
轉身看向煉丹鼎,這裡麵的藥——真是世間難得的寶物。又想起雩祭,畫如音,到底能做到多少常人做不到的事?
為什麼有的人從出生便如此順遂幸福,而她卻從出生便是個沒人要的怪物。
…
如音身體虛弱,強撐著等夙微生回來,便問解藥如何了。
“是個怪人,什麼都沒透露。”說起呂月,夙微生如此道。
如音想起妄老前輩生前那夜曾對她說過的,關於南宮家的往事,呂月脾氣古怪也可以理解,道:“那便等高老過來,再問問。”
“我看沒什麼問題,你大可放心。”夙微生安慰,“我說,這事要讓七王爺知道了,你得——”
“不可以,至少現在不能說,我得拿到解藥,最好騙他服下再讓他知道。”如音忙道。
憶起那一回她以自己的血喂養金蟾入藥,禦皇柒的怒意至今令她深刻。
“那就好好休息,儘快恢複。”夙微生扶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
心頭取丹損耗頗多,在夙微生看來,如音此刻的精神完全是在強撐的,得拿到解藥才能踏實安心。
後來她還在身邊說了什麼,如音躺下之後很快便迷糊睡過去,也聽不清。
確認她睡著,夙微生走出廊外,半山閣樓之上,視野裡是連綿群山,詔月的山河,也是那人曾經以命守護的山河。
如今詔月安定,又有幾人記得?懷中貼身的玉佩,早已從念想成為護身符,如果不戴著,總覺得空落落,好像少了什麼。
“王妃已經一日沒有出茗幽閣的院子,要不要去看看?”
七王府後山密室之外,薑凡剛從內院過來,對陶衍道。
“王妃曾有交代要鑽心研香,王爺如今又閉關不出,她能分心也是好事,不要去打擾了。”陶衍道。
薑凡點頭,轉頭看向石門,不知內裡情況,他兩人與暗衛已經輪流守了兩日。
此回禦皇柒將嘗試以新的功法抑製體內劇毒,凶險未知,就連他們也不敢入內打擾。
“宮裡怎麼樣?”
“沒有特彆的情況,皇帝召高旭昌單獨在禦書房議事,辰時過才離開,看馬車的方向應是去了仙華行宮。”
仙華行宮禪殿大佛遭損,正在修繕之中,高旭昌過去監督也正常,陶衍不疑有他。
如今隻要宮裡跟王府內沒有異動,一切都可順利度過。
馬車在半山宅院外停下,白發老者步入院內,直往丹房行去。
呂月躬身退出門外,高旭昌閉門在丹房兩個時辰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