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狐狸眼,就是眼角像這樣吊起來……對對對,就是這樣!好像有一點胡須,頭發,呃,就是,大概這個長度……”
吉田步美把肢體語言都一起運用上,竭儘所能地比劃著自己驚鴻一瞥間注意到的男人的長相,絞儘腦汁思索還有沒有能添加的細節。
她是見識過喜多川佑介繪製肖像畫的能力的,想要儘可能地提供詳細的信息,幫助對方完成人像的製作。
“怎麼樣,我就說喜多川君肖像畫得很厲害吧?”參與過上次爆炸案進度的高木涉點了點叉著腰站在後方的佐藤美和子,“之後為了固定證據,我們真的讓森穀帝二穿了一次他那套偽裝用的大衣和假發。”
結果是,喜多川佑介臨時起意,用一支圓珠筆速寫出來的人物肖像,接近到仿佛是坐在對方麵前對著本人一筆一劃寫生出來的似的。
這其實與正兒八經的犯罪肖像模擬畫法八竿子打不著,但不得不說,真的是非常過硬的繪製技能。
“是啊。其實,上次案件之後,我就有留意喜多川君的動向。”人設是愛好藝術的文藝小青年的白鳥任三郎,站在另一側小聲補充道,“他的作品已經通過大賞的初選了,我有借著職務之便……咳,就是,跑去會場裡參觀過。是個厲害的家夥呢。”
低頭在紙上快速完成素描的唐澤聞言,視線往後轉了轉,掃了眼白鳥任三郎的衣角。
該說不說,雖然不知道他本人的藝術創作能力如何,白鳥任三郎在鑒賞方麵的功底著實過硬。
雖然他送去參加比賽的作品,未必是黑羽快鬥的嘔心瀝血之作,但以基德的鑒賞能力,能被他拿出來參賽的,不說一鳴驚人吧,想在藝術界展露頭角是很輕鬆的。
如果黑羽快鬥長大之後沒有堅持子承父業的想法,一定要去做個魔術師的話,那他選擇寶石鑒定,藝術評論之類的職業,應該都是可以輕而易舉混進上層圈子裡,乾出一番事業的。
拋開基德天才般的腦袋和華麗的魔術技巧,他依舊是這個世界天花板級彆的人才。
“……好吧,確實畫得不錯。”凝視喜多川佑介筆尖被一點點勾畫出來的人物素描,佐藤美和子飛速掃過自己之前的塗鴉,嘴硬道,“但是我也確實畫出了明顯的人物特征不是嗎?”
“這個嘛,也沒說錯就是了……”高木涉對比著眼前差距過於巨大的兩幅畫,硬著頭皮讚同。
起碼這個眼睛,這個頭發和帽子,就,挺傳神的,對吧?
描述完畢的吉田步美見坐在對麵的男生始終不說話,忐忑地站起身繞過了麵前的桌子,看見喜多川佑介手裡的圖,發出了小小的驚歎聲。
“哇,和我見到的那個奇怪的叔叔一模一樣,好厲害!”
叼著橡皮的喜多川佑介一語不發地瞄了她一眼,在吉田步美開始感到不安之前,他在旁邊的空白處又起了一個稿。
“咦?這是什麼?”見到他的動作,正在準備收走圖稿交給負責搜查的同事的佐藤美和子湊了過去,“你是在,放大臉部的特寫嗎?”
快速打了個陰影,唐澤放下本子,把橡皮拿在手裡,終於開口回答:“對啊,去掉遮擋,大約是這個樣子。我不是專門乾這個的,不了解你們的標準,隻能儘量接近了。”
此乃謊言。
唐澤過去確實是藝術絕緣體,在從黑羽快鬥身上薅到基礎的繪畫能力之前,他也確實沒乾過這種事,但是作為情報人員,他與肖像模擬畫師的合作其實非常頻繁。
這也是得到了這個能力之後,唐澤首先想到的就是可以從相關角度給這個身份接近案件機會的原因。
人總是很難快速聯想到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物,而唐澤,真的是乾這行很多年了。
“非常厲害的手筆,令人驚歎。”白鳥任三郎由衷誇讚道,“喜多川君,我聽說你在學習藝術方麵存在很多經濟上的困難,你要不要考慮來警局幫忙處理類似的委托?警局這邊也是需要一些有償谘詢的。”
雖然在普通的小案件上,以他們緊缺的人力資源,不太可能投入這麼高的成本,但如果遇到了棘手的大案子,喜多川佑介的能力是真的能極大地提高他們的辦案效率,想必課裡是不會反對這筆支出的。
“不用了。”已經實在身兼太多職位的唐澤默默看向他,毫不猶豫地否決了這個提議,“不過,如果你們確實認為我的畫有所幫助,需要找我的時候可以直接聯係我。”
“咦,你莫非是很排斥用繪畫的技術賺錢的那類畫家嗎?”好久沒聽見這類清高派發言的白鳥任三郎大為震撼。
“唔,主要是我沒有精力處理這些。”先說了一句大實話,唐澤想到自己編出來的身份,又補充道,“我還在跟著老師學習,不應該過早因為錢財掉轉方向。不過,隻是偶爾畫畫速寫幫忙的話,也無所謂。”
“可是,你不是……”用一頓飯輕易就把人釣出來當苦力的高木涉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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