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離開地下室,重新站在明亮的走廊中,看著從窗外灑下的日光,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在找到這裡之前,她確實設想過類似的狀況,但見到了這間地下室之後,依舊不免心生感慨。
怪不得,怪不得庫梅爾會那麼輕易地發現自己真實的情感,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他與自己所處的位置都是那麼的相似。
唐澤昭,情況更為特殊,庫梅爾麵臨的壓力不比她小,矛盾更加尖銳。
正像她之前回憶中那樣,身為施害者的唐澤夫婦在事實上也是組織的受害者,在與他們的接觸當中,感受到來自他們的傷害是切實的,可他們給予的庇護與照料同樣是切實的。
如果唐澤夫婦和宮野夫婦一樣,還來不及活到利用自己開發的藥物害人,已經被組織抹除,想必她的情感不會如此複雜吧。
唐澤拿起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好的茶壺,給他們兩人各自倒了一杯,凝視著落進杯裡的茶水,思緒微微發散。
而且假酒起碼還是好好辦事的,不賣力辦事當不成臥底,你們摻水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造成的破壞比他們這幫臥底大多的。
貝爾摩德繃直嘴角,同樣短暫沉默了下來。
“我會起疑,既是因為波本的態度,也是因為……那個叫朱蒂的女人,收集到的東西。”
接著毛利蘭又拍了一張,私家偵探再拍了一張,發給貝爾摩德……
他打的主意就是,明智吾郎虐殺唐澤昭的畫麵足夠驚悚,足夠抓人眼球,一定會讓毛利蘭在驚訝之中拍下,甚至直接取走這張照片,也一定會在之後的劇情中被柯南獲悉。
雖然與真相相去甚遠,這個時間線,倒是確實沒大毛病的。
從外側觀察過這裡的貝爾摩德知道知道這裡的私密性同樣很高,放心地坐在了庫梅爾的對麵。
“抱歉,讓你見笑了。”收拾好情緒的庫梅爾綻放出熟悉的虛假笑容,“我覺得,有些事我們應該開誠布公地聊一聊,你覺得呢”
星川輝的名字確實是他自己為自己起的,理論上和唐澤沒什麼關係,早在兩個人認識之前便存在了。
然而原原本本看見過錄像全程的貝爾摩德很清楚——
“這根本不是那個視頻的內容,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幀。”
能擁有現在的一切,走到台前,甚至以光鮮亮麗的形象受到大眾的歡迎,都是源於這個任務,源於組織基於他辦事能力給出的報酬。
“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fbi,那女人的工作水平足夠優秀,她居然能獲取如此機密的東西,確實有一手。”貝爾摩德撐住臉,曼聲說道,“他們一定沒有為此感到奇怪……因為他們沒見過那份視頻的源文件。”
“我之前就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既然你早早得知了小偵探的真實身份,那麼麵對變小之後循著痕跡找過來的雪莉,你真的一無所覺嗎”貝爾摩德朝他的方向傾身,卷曲的金色長發從肩頭滑落,在桌麵上籠罩出一片陰影,“更奇怪的是,雪莉明知道你的事情。她正是因為接連發現她的姐姐和唐澤昭都已受害,才會在情緒激蕩之下做出不理智的反抗,見到你之後,她卻反過來變得那麼安靜”
“在生物醫藥領域,雪莉是真的天才。她擁有生命科學的博士學位,還有臨床醫學和心理學的雙學位。你們,在某種意義上是相互需要的。”
貝爾摩德觀察著他平靜無波,嘴角的弧度都分毫未變的臉,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比對了你的行動軌跡,我就發現了這裡,仔細研究了一番。這裡本來應該是間空置已久的屋子,然而,就在唐澤昭‘死亡’前不久,在明智吾郎這個身份被打造出來,你開始以偵探的身份活動後,這個房子悄悄易主了。你確實很大膽,庫梅爾。”
一個人的姓名,它所承載的往往是一個人降生於世,接受到的第一份祝福。尋常的父母,都會出於種種考慮,給孩子起一個名字。
這就是在委婉地趕客了。
雖說由於宮野誌保悲觀且柔和的性格,在重重顧慮之下,雪莉確實有保持沉默的可能性,庫梅爾同樣可以出於事不關己以及不能拖累江戶川柯南的想法,放任這位變小的代號成員在眼皮子底下轉悠,但他們之間的過分平靜,貝爾摩德其實是有所疑惑的。
為了保險起見,她找的人是本來就對庫梅爾有意見的愛爾蘭……出於微薄的同僚交情,貝爾摩德沒有供出對方。
“你是說,發現這個安全屋,還是說發現,”貝爾摩德與他深深對視,直言不諱地說,“你從一開始就背叛了組織的這個事實”
思緒發散了幾分鐘,她身後的通道再次傳來門扉開合的聲音。
小小的花園沒有很大的麵積,放了兩張戶外用的長椅與方桌,錯落有致的植被與高高的花牆將坐在其中的人圍在其中。
但逐幀比對過了的貝爾摩德很確信,事實並非如此。
這並非唐澤精心安排,但在貝爾摩德眼裡,它一定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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