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堂堇我知道了,地址。”
簡單結束通話,琴酒抬了抬下巴,示意伏特加改道。
“八王子市嗎”掃了眼手機上彈出來的消息,伏特加在心中稍加計算,搖了搖頭,“走最快的出口也很難趕在條子前頭,找到人恐怕來不及逼供或者帶走。”
“逼供沒那個必要。”琴酒點起煙,看著夜色中依舊車流如織的道路,平淡地闡述事實,“把人乾掉,直接呆在那裡等著就行了。”
按照愛爾蘭的說法,這個聯係到警方的新堂堇情緒激動,語氣強烈,加上她要求警方提供保護的需求,凶手恐怕對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之事心知肚明。
不論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他的下一個目標,出於自保的考慮,凶手也是應該找上門來對此人做點什麼的。
隻要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新堂堇還在家裡,那就隻需要守株待兔,靜候目標上門即可。
“那,條子那邊就不管了嗎”伏特加點了點頭,對琴酒的決定當然毫無疑問,轉而確認道。
案件得不到進展,警方正在焦頭爛額,他們會對這個新的突破口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可不好說。
“不用擔心那幫警察。在得到新堂堇的確切消息前他們不會派遣太多警力的。”自認很了解警察做事風格的琴酒拿出手機,再次按動一個號碼。
“喂,是我。”
————
“篤篤篤——”
聽見門前傳來的響動,手裡攥著一把雕刻刀坐在客廳中央的新堂堇渾身猛地一顫,下意識看了眼身邊暖黃色的落地燈。
確認自己已經成為了的凶手的下一個目標之後,她就成了驚弓之鳥,再也不敢獨自呆在房間當中。
為了不讓人看出家裡有人,她甚至不敢打開房間裡的主燈和照明,隻敢搬了一盞燈光昏暗的氛圍燈,然後窩在了客廳的沙發當中,生怕不知道在哪裡窺伺著的襲擊者確認了她的行蹤,就會直接找上門動手。
現在,聽見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新堂堇的神經已經極度緊繃了起來,第一次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在收入躍升之後換到一個更安全的住址。
這裡雖然是檔次不低的小公寓,但和絕大多數的日本低層數公寓建築一樣,建築中磚石成分不多,她精致簡潔的雕花木門也根本攔不住殺意已決的凶手。
敲完三聲,站在門前的人耐心等待了片刻,很快,又是三聲很富節奏的敲擊聲。
打定主意在警察到來之前死也不開門的新堂堇調節了一下握刀的姿勢,手心一片濕滑。
“新堂小姐,不要緊張,是我,喜多川佑介。”這次,沒等到回應的來客沉聲說,“我是如月先生的弟子,我們前些日子見過麵的。”
“喜多川……”聽見了意料之外的名字,新堂堇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喜多川佑介,她確實見過。
低調了一輩子的如月峰水除了某些拍賣、收藏家沙龍之類的營業性社交,已經很少出來參加什麼活動了。已經成為了國寶級日本畫家的他,就算銷聲匿跡,拒絕拋頭露麵,也沒任何人敢小視他,地位放在這裡。
偏偏,這位老先生近日突然開始運作起來,四處拉投資、攢聚會,說是要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個人作品巡展,計劃除了國內,居然還包括了國外的一些行程。
老爺子到了這個年紀當然不可能突然轉了性,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中意自己新收的小徒弟,準備當做關門弟子培養,這是在給他拉抬聲望,為他鋪路呢。
畢竟,以如月峰水的年紀來說,這次畫展可能真的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次了,接下來有限的歲月裡他還有沒有攢出更多巔峰作品的機會都是個問題。
用這樣的絕唱將弟子隆重推到台前,其中的推崇與嗬護之心誰都看得出來。
毫無根基的喜多川佑介原本隻是橫空出世的新星,到底是從此步入巔峰還是曇花一現尚不好說,現在,他已經是諸多同業者交口稱讚的下一個國寶級的天才了。
新堂堇當然認識他,還在小型畫展上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但真新星畫家新堂堇在那種大佬雲集的場合連自報家門的機會都沒有,她可不認為自己會和這位明日之星有什麼交情,值得對方專門登門拜訪的。
將信將疑的新堂堇踮著腳站起身,湊到了貓眼前向外望去。
一身簡潔的白襯衫牛仔褲的藍發少年筆挺地站在門口。
居然真的是喜多川佑介……
新堂堇看了看手裡的刀,猶豫再三,還是顫抖著手指取下了門口的防盜鏈條,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
喜多川佑介沒道理和本上菜菜子的家人朋友攪合到一起去,反倒是他如果真的因為什麼行業上的問題臨時決定登門,萬一被凶手牽累的話,她明知危險還不警告對方,那是真的會倒大黴的。
“喜多川先生,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新堂堇將門拉開了一條縫,小聲說,“很抱歉,如果是有什麼藝術方麵的問題,我這邊的話最近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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