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進鏡子迷宮的一瞬間,唐澤隻看見,四麵八方,無數鏡像的他齊齊向前走來,像是無數的自我同時站在了每一麵鏡子麵前似的。
在現實當中效果就足夠視覺奇觀的迷宮,經過殿堂的放大和扭曲,更是展示出了十成十的視覺壓迫,每一道投射而來的光纖都被無限地折射、投映,交織成了萬花筒一般的奇詭畫麵。
從外部看高度並不出奇的迷宮,走進其中後,隻看見高聳至頂的鏡牆相互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對峙著,層層疊疊不斷相互複製的影像令人根本無從分辨方位和高低,混亂而眩暈。
唐澤皺了皺眉,看向緊跟在他身後的鬆田陣平。
這才剛是入口的方向,目前還能分辨出鏡子牆壁與真實的本人,等到再往裡走一些,配合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鏡子當中發起攻擊的鏡像,迷失幾乎是必然的。
兩個視覺係特化能力的人隔著眼罩和墨鏡莫名其妙地達成了一致意見,然後唐澤扯下了脖子上的圍巾,抖抖手腕。
變作繩索的圍巾靈活地向後伸長,挨個纏繞住每個人的手腕,把所有人連成了一串。
“這樣好了,免得走亂了。”唐澤牽住繩索的頭,像個拉著小朋友們出去春遊的老師似的,“彆亂摸周圍的鏡子,被攻擊了記得及時預警。”
這也是此迷宮的難點之一,正常的鏡子迷宮,分不清鏡像還是出口的時候抬起手觸摸一下自然見分曉了,可在這個毫不友善的地方,亂碰鏡像可是會被攻擊的。
諸伏景光將手裡的槍換到了右手,晃動了兩下左手上的繩索,無奈地評價:“這個家夥強不強我不清楚,給人添麻煩的能力確實是一等一的。”
他們團裡不少人的能力都和靈活性脫不開乾係,這麼連著走,迷路是不至於了,但受限製也是肯定的。
耳尖一動,唐澤敏銳地捕捉到一絲隱約的碰撞聲,露出微笑。
“沒關係,我給他添麻煩的能力同樣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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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原川發出那聲崩潰而歇斯底裡的聲音之後,回應他的不是愛爾蘭的思考或者觀察,而是又兩下結結實實的拳頭。
都說了,愛爾蘭的審訊技巧一點都不強,也就是說他分辨不出來對方是真的還是裝的。
所以他的風格其實挺直截了當的。
分辨不出來,一律當作裝瘋賣傻,先揍幾拳再說。
看被打得都快吐膽汁兒的木原川依舊是那副瑟縮的樣子,似乎嘴裡描述的場景比麵前正在暴打他的歹徒還恐怖的樣子,愛爾蘭才收起拳頭,將信將疑地把木原川的腦袋拉高了一點。
“你在說什麼,什麼找到你了在我這,裝病可是不奏效的。”愛爾蘭說話的時候,還亮了亮自己戴著手套的拳頭。
沒有了組織的補給,他的裝備確實所剩無幾了,但偽裝足立透的這些天他還是隨身準備了一些東西的,他在趕到醫院找到木原川之前,抓緊時間收集了一些東西。
在看見實際的戰績前,庫梅爾恐怕是不會管他死活的,他得做好自力更生的準備。
被打的嘴角涎水亂淌的木原川用充血的雙眼死死看著愛爾蘭,用儘力氣說:“你不明白,我馬上就要暴露了,我的靈魂會被創傷,我的人格會被篡改……”
然後按照他們所謂的正義的方向,被修正成麵目全非的樣子。
要不是愛爾蘭的出現和襲擊,他猜測,自己不至於慘成現在這樣。
他和那些被心之怪盜襲擊的普通人有所不同,他畢竟鑽研認知訶學多年,還是有一些防護手段,也有他自己的心得的,為了預防被人從心靈層麵攻破,他甚至是會長期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來抵禦各種精神層麵的攻擊的。
他不僅研究這些,甚至還在研究自己應該如何對彆人進行攻擊,在很多人身上也已經得到了初步的結果。
現在他還有了唐澤昭,他離真正的豐收隻差一步之遙,偏偏是這個時候……
木原川憤憤不平,很想憤怒地質問愛爾蘭是不是和心之怪盜一夥的,看見對方壯實的軀體,好歹是把難聽的話咽下去了。
“你根本不明白,和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木原川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
現在這裡沒有鏡子,他也無法處在與唐澤學長差不多的工作環境當中,他的心理暗示正在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他必須要凝聚注意力,專注地思考,想辦法找回那種無所不能的、屬於天才的自信……
愛爾蘭看著他拒不合作的態度,完全屬於麻瓜的他無情地抬起手。
這次,他的拳頭直接落在了木原川的側臉上,再次將試圖讀條的木原川狠狠打斷了。
“和你說話呢,裝什麼死。”知道自己審訊技巧有限,愛爾蘭也懶得問問題了,他直接開始說自己能確定的結論,“就是你小子,閒的沒事乾挑唆本上和樹,讓他為自己的妹妹報仇的是吧”
說到最後,愛爾蘭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關裡擠出去的,完全是發乎本心的真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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