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要我來評價的話……”
知道這幫魔法同行總是有自己的辦法,黑羽快鬥也沒多問,隻是順著唐澤的視線,看向了場中的幾個人。
“那個叫乾將一的,回憶之卵對他來說應該沒有太特殊的意義。美術商人,說白了就是藝術市場的二道販子,藏品在他眼中隻會被兌換成對等的金錢。你們要真的去窺探他的靈魂,看見一堆金幣的可能性要高得多。”
“然後變成一堆紙鈔。”星川輝聳了聳肩,“還未必是能用的那種。”
他們有過類似的經曆,哪怕有唐澤先一步的提醒,對著那種在鈔票上都要印自己大頭照的自戀狂,他還是比較無語的。
“總之,不值得拯救。”唐澤點了點頭,“還有呢?”
“那個,名字很拗口我讀不來的大使,他的可能性或許高一點。但也不好說,也許會變成其他蛋吧,畢竟到目前為止,回憶之卵沒有表現出比其他皇帝複活節之卵要特殊的地方,對他而言,收回它的意義還不算大。”黑羽快鬥攤了攤手,“除非他現在看見那些特殊的,真正美麗的東西……但你也知道,不可能的。當然了,我沒從他身上看見什麼太出格的地方,又或許他的執著與寶物毫無關係。外交家,你知道的。”
“嗯哼,總之,是個備選方案。但搞不好,拿出來的是什麼離岸免稅國的護照,開曼群島什麼的。”唐澤再次點頭。
這次,黑羽快鬥和星川輝不約而同地看了他一眼。
唐澤這不是說的有問題,是說的太對了,對到有點感覺直接正中要害的程度。
“……然後是那個攝影師。”黑羽快鬥在心裡再次表示了對唐澤奇怪的知識儲備的感慨,收回視線,繼續討論的正題,“他反倒是可能性最高的那個。他狀似對寶物不是很渴求,更加關注一些輿論或者說媒體層麵的東西,但正是因為這個,引導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
“你覺得,他的執念會和寶物相關?”星川輝古怪地壓了下眉頭,“不像啊,考慮到他的職業和財富……”
哪怕羅曼諾夫王朝的遺產不會像很多珍品那麼過分昂貴,屬於小富豪可以夠到的水準,但那也不是普通人的財富積累能去試探的。
寒川龍看著是要比普通的攝影工作者富貴一點——不富貴的也不會來接觸鈴木家,嘗試獲得回憶之卵——可左看右看,都不像是能有多少藏品的樣子。
能像史考賓那樣零元購的,畢竟是少數人。
黑羽快鬥豎起一根手指,剛想裝模作樣地搖兩下,被唐澤抓住手腕按下去了。
“收斂一點,你現在是喜多川祐介。”
“喜多川祐介就不能搖手指了?管真寬。”黑羽快鬥撇嘴,但手卻沒再次抬起來,“你不能從外表看出他收藏家的身份,這也是一種策略。他的胸口掛著一枚戒指,穿在銀鏈上塞在貼身衣物裡,隔著布料很難看出它的真容,但是我猜它來頭不小。國際知名的收藏家們確實不會吝嗇將一些珍貴文物用來日常使用,但你覺得一個家境普通的攝影師會舍得嗎?”
“你的意思是,他的真實身份可能是一個收藏家?”星川輝恍然。
“是啊,而且是對羅曼諾夫王朝有一定研究那種。”黑羽快鬥幅度不大地頷首。
唐澤若有所思。
那他在原本的劇情發展裡死亡的原因,就解釋得通了。
如果真的隻是一個偶然獲得了一件寶物,炫耀一般嘩眾取寵的攝影師,史考賓恐怕也不會對他殺心產生的那麼快。
那快狠準的獵殺,極有可能是在明確知曉對方這些背景的前提下,深知哪怕隻是一個照麵,癲僧拉斯普京的照片也會被他輕易認出來,擔心被識貨的專家發現身份的貓膩罷了。
“聽上去不錯。”唐澤想著,喝了口冰涼的果汁,“所以,你現在準備去引導他一下?”
按照黑羽快鬥的說法,他對回憶之卵的執念還不夠深,可如果通過識貨的人之口,得知其中暗藏的機關,可能與流落民間的皇室血統有關係的話,他的興趣就會立刻加深吧。
“嗯哼,正有此意。”黑羽快鬥偏了下頭,語氣帶著些自信與狡黠,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屬於喜多川祐介的憂鬱淡然,“你們叫我來的目的,不正是這個嗎?”
沒有誰比相中了寶物真正的價值,發出了預告函的黑羽快鬥更了解它的吸引力何在了。
“其實,最合適的人選,應該是那個浦思青蘭。”星川輝抬起了自己的杯子,遮住不自覺開始下撇的嘴角,“自負而癲狂的家夥,簡直是再完美不過的目標了。”
“是啊。真是個危險角色。”黑羽快鬥轉動了一下眼睛,掩住了眼中浮上來的負麵情緒。
任誰發現自己險些在毫無防備當中,成為彆人狩獵的目標,都很難不對這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瘋子心生厭惡。
這種人居然也被稱為“盜賊”,簡直是對同樣位列通緝名單的怪盜1412號的侮辱。
“好了,彆太放在心上。那種貨色,就交給我們處理。術業有專攻。”唐澤抬高手臂,拍了拍他的肩,“去當個巧舌如簧的怪盜吧,我也很好奇你會怎麼在不毀壞人物設定的前提下引導他。”
“你做得到,我就做不到?少看不起人了。”
“拭目以待。”
黑羽快鬥轉過頭,從旁邊的餐台上同樣拿起了一支玻璃杯。
三個舉著果汁的高中生們抬起各自的杯子,相互碰杯,然後轉過頭,各自向著不同的方向散開了。
屬於表演秀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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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碼頭附近的浦思青蘭煩躁地抽完了一支煙,隨後將煙嘴謹慎地收進隨身的塑料袋裡,才尋摸到了早已確定好的點位,就著開始擦黑的天色開始準備槍械。
今天是重要的行動日,某隻毫無防備的白鴿,即將在她的槍口下殉葬。這本來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
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讓怪盜基德活下來。
不止是因為身為史考賓,她本身霸道張狂的性格,更是因為她那堪稱瘋狂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