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她而言,婚姻中出現第三者是底線。
除了這個,她其他都能忍。
周倦聽到這話,眉頭蹙了一下。
他抬起手,想要去碰蔣阮,但是卻被她快速躲開。
“周倦,我認輸了,也堅持不下去了。”蔣阮彆過臉,哽咽著說出這句話。
周倦倏地握住她的手。
力氣很大,不給她掙脫的機會,“阮阮,你想想阿徹,他的違約金,醫藥費,哪樣都不是一筆小數目,我說過的,隻要你做好分內的事情,阿徹的一切我包辦好的,再說了,一旦我們離婚,你認為你媽媽會放過你?好好想清楚,離婚對你來說,承受不承受起,回去好好睡個覺,等明天腦袋沒那麼亂了咱們再溝通。”
他不緊不慢,一字一句把蔣阮現如今所麵臨的局麵一一分析給她聽。
末了,他才鬆開她。
此時蔣阮那縮在袖子裡的手掌緊握成拳。
周倦的鎮定,隻能說明他不僅僅吃透她不敢離婚,也說明他一點都不在乎她。
不離婚,他不過是因為有個人的算計,蔣阮是愛他,但並非傻到看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她揚起脖子,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協議我會擬好,等你簽字。”
說完這話,不等周倦開口,她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周倦長腿一邁,很快便追上她。
“安修快到了。”他拉住蔣阮的手。
話音剛落,就被她甩開。
蔣阮垂下眼眸,艱難出聲,“你還想讓人來看我的笑話嗎!”
“阮阮…”
“不要叫我,不要跟過來…”
這次,周倦沒再跟上。
他站在原地,直到蔣阮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了,他才邁開步伐,徑直往休息室走去。
蔣阮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捏著,難受得無法呼吸。
腳下的每一步路,猶如千斤重。
眼前的視線,再次模糊起來。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段她唱了幾年獨角戲的婚姻,是以如此羞辱人的方式揭開血淋淋的內核。
周倦怎麼就跟圈子裡那些人一樣了。
走在漆黑又寒風呼嘯的道路上,蔣阮一點都不覺得冷。
她的腦海裡一直浮現起周倦護著夏清,哄著夏清,與她一起看煙花的景象。
那樣的周倦,與無數陷入熱戀中的年輕人一樣,鮮明有活力。
蔣阮想替他找個理由來勸說自己,那是假的,可是一個又一個如影隨行的畫麵,都在狠狠打她的臉。
她徒步走了許久,直到累了,才在路邊攔了輛車。
到達家裡,已經是淩晨時分。
回到房間,她洗了澡,便一頭鑽進被子裡。
她很累,想好好睡一覺。
可是,眼睛一閉上,今天如夢般的一切又開始在腦海裡晃動起來。
她縮成一團。
任由淚水不停滑落。
一整晚,周倦都沒回來。
而她,幾乎徹夜未眠。
想到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蔣阮強撐著下床收拾。
到了樓下,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她腳下的步伐頓住。
周倦抬眸,看著她,微微一笑。
他軒眉俊骨,目若深潭,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樣衝蔣阮道,“爺爺讓過去吃早餐。”
見蔣阮沒吭聲。
他又道,“大哥回來了。”
蔣阮沒辦法同他一樣,像個沒事的人。
以前看到他時有多熱切開心,現在就有多疏離淡漠。
她像是沒聽到周倦的話那樣,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隨之往廚房的走去。
周倦見狀,起身,跟了過去。
他一直跟在蔣阮身後,就在她快要踏進廚房的時候,他突然道,“大哥是跟江醫生一起回國的,我拜托他把人帶過來,主要是為了阿徹的病。”
這話一落。
蔣阮猛地停了下來。
周倦繞到她麵前,垂眸,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隻是剛一觸碰到她,蔣阮就條件反射那樣往後退了幾步,甩開他的觸碰的同時,也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終於掀起眼眸,正視麵前的男人。
跟他對視了幾秒後,蔣阮才開口道,“明白了,等會會跟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