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心亂如麻,暗道自己潛伏數日的偽裝在惡夫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偏偏此刻已無退路,隻有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
他咽了口唾沫,扯起滿是笑意的麵孔,作勢再度抱拳:“太尉,小人乃黑牛,怎能是其他人?我秦軍法紀森嚴,豈敢假冒身份?”
“真假,一試便知。”惡夫嘴角掛著一抹譏諷,朝他緩步逼近。
小卒隻覺一股驚人的壓迫感迎麵襲來,仿佛被百斤重錘砸在心頭。他眼角餘光瞥見荊軻那無頭屍體,血腥氣息尚未散去,令人不寒而栗,自知若再不出手,今日自己勢必和荊軻一個下場。
“唰——”
小卒猛地拔出腰間的短刀,身形一掠,如同離弦之箭般朝惡夫撲去。與此同時,他雙臂猛力一振,將藏在袖中的暗器疾射而出!那是兩支淬毒的短箭,泛著詭異青光,直奔惡夫麵門。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惡夫冷笑,身形急速閃動,竟在頃刻間避開毒箭來襲。
下一刻,他已輕盈地欺近小卒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若你肯學荊軻先前那般真刀實劍,還能撐上片刻,這等手段不過是自取滅亡。”
小卒咬牙切齒,短刀猛揮,刀光破空,企圖封住惡夫反擊的空間。可他心裡其實明白,惡夫身經百戰,肉身更是堪比鋼鐵,這幾下刀勢恐怕難以奏效。
果然,惡夫僅僅手掌一抬,便“啪”地將刀鋒扇開。沉悶的聲響中,小卒虎口險些崩裂。他心頭驟驚,被惡夫這恐怖的實力所震驚!
“當——”
惡夫又反掌一拍,瞬間將他手中短刀震飛。還沒等小卒想後招,一股巨大力道便從他腹部襲來。
惡夫一腳狠狠踹在他的小腹上,把他踢得橫飛出數丈,狠狠撞進牆角,發出砰然巨響。
“唔……”
小卒狂噴鮮血,內臟仿佛都要被震碎,癱軟在地再也爬不起來,可他依舊瞪著惡夫,滿目不甘,今日不能殺惡夫,他豈能甘心就這般失敗?
“還不認輸?”惡夫冷冷走近,一步一步似在踩踏小卒僅存的尊嚴,“你們這些跳梁小醜,總喜歡做無用之事。你說……這等刺殺,又能阻我秦國幾何?”
小卒咬破唇瓣,掙紮著想抬頭:“你……你……秦國……蠻橫無道,早晚……會有人收拾你們……”
“哈哈哈哈!”惡夫仰麵狂笑,夜風中顯得尤為刺骨,“好個‘收拾’,可世上還沒人能收拾我惡夫,難不成靠你們這些阿貓阿狗?”
“東胡三族、燕國,乃至其他六國,皆在本太尉鐵蹄之下顫抖,難道你認為你們可強過他們?”
他說著,忽然收斂笑聲,拔出腰刀,刀鋒映著冷月寒光,徑直對準小卒的喉嚨:“說吧,你田光還是蓋聶,老子留你一個全屍。”
小卒吐出一口血沫,恨聲道:“我乃田光,今日未能殺你,乃此生憾事。要殺要剮,隨你來!”
“田光?!”惡夫露出一絲譏諷笑容,“燕之處士,學識淵博,智勇雙全,時人譽為智深而勇沈的節俠,竟然隻會背後偷襲,還他媽用毒箭,真丟人啊你是!?”
話音一落,寒光一閃。
血濺當場,田光眼中最後一點光芒迅速黯淡,張口還想說什麼,卻再無力吐出,隻留下那死不瞑目的驚恐與絕望。
惡夫麵無表情,拂袖將腰刀上的血跡抹淨:“哼……都是些沽名釣譽的鼠輩,眼裡也就隻有那一畝三分地了,與其說你們為俠,倒不如說是鼠目寸光的小人。”
他環顧街巷,見再無隱藏的刺客,便收刀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