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太尉府內已是一片忙碌。
張二河剛打開大門，就看見相裡翮和幾名墨家弟子匆匆趕來，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護著懷中的木匣。
"太尉可在？我們連夜趕製了新的土炸彈，比昨日那批又有改進！"相裡翮滿臉興奮，顧不得擦去額頭的汗珠。
"在書房，我這就去通報。"張二河領著他們穿過庭院。晨露未乾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惡夫正準備上朝，見相裡翮等人來訪，連忙放下手中竹簡。待看清木匣中碼放整齊的土炸彈，頓時笑出了聲："合適了，正好拿給大王和百官們瞧瞧！"
"這次我和子稹改良了引線結構。"相裡翮取出一枚土炸彈，指著細節處介紹，"用特製的引線，燃燒更均勻，時間也更好把控。外殼也重新調配了泥土比例，既堅固又容易破碎。"
惡夫仔細檢查著每一處細節，滿意地點頭："做得不錯。這些天你們辛苦了。"他輕撫著光滑的陶罐表麵，眼中閃過一絲期待，"走，隨我入宮，讓他們也開開眼界！"
"要現場演示？"相裡翮有些緊張，"這要不要先試驗一番？"
"無妨。"惡夫胸有成竹，"昨日試驗已證明可行。今日我自有主張。"他吩咐張二河準備馬車，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每枚土炸彈的引線和封泥。
一行人乘車向宮城進發。初冬的晨風還帶著幾分涼意，街上行人稀少。
到了宮門外，守衛見是太尉親臨，連忙放行。惡夫帶著相裡翮幾人大步入內，一路上遇到的官員紛紛行禮，卻也對他們手中的木匣投來好奇的目光。
進入大殿，滿朝文武已經到齊。武將們列於左側，個個英姿勃發；文官們立於右方，神情肅穆。殿上，嬴政正在翻閱奏章。
"臣，參見大王！"惡夫上前行禮。
嬴政抬眼，目光立刻被惡夫手中的木匣吸引："太尉這是帶了何物入宮？"
"回大王，這就是您期待的——新武器！！"惡夫朗聲道，"若大王有興趣，不如移駕校場，讓臣為大王演示一番？"
滿朝文武聞言，紛紛側目。新式武器？太尉這些日子在忙什麼？
嬴政眼前一亮："好！寡人正要看看太尉這段時日在鼓搗些什麼。"說著起身，向殿外走去，"諸位愛衛，隨寡人一同前往。"
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校場。惡夫早已命人準備好了各種目標物：粗實的木樁、厚重的鐵甲、一麵麵堅固的盾牌。他又命人在遠處搭起遮擋，以防碎片傷人。
"諸位請退後些。"惡夫高聲提醒，"此物威力巨大，還請注意安全。"
"太尉，這到底是何物？"蒙驁按捺不住好奇，上前問道。其他將領也都探頭張望，想一睹究竟。
惡夫鄭重地從木匣中取出一枚土炸彈，高舉過頂："此物名為土炸彈，乃是利用火藥之力製成。諸位且看——"
他親自將土炸彈放置在目標附近，動作乾淨利落地點燃引線，然後快步退開。眾人都屏息以待，不知會有什麼變化。
"轟！"
突如其來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生疼。刺目的火光過後，煙塵散去，那根粗實的木樁已被炸得粉碎，鐵甲也被掀翻在地，扭曲變形。
四處飛濺的碎片擊打在遮擋上，發出密集的撞擊聲。
"嘶——"滿朝文武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就連見慣了大場麵的武將們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等眾人回過神來，惡夫又取出第二枚："諸位再看——"
"轟！"又是一聲巨響。厚重的盾牌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片四處橫飛。現場煙塵彌漫，火藥的刺鼻氣味久久不散。
連續幾聲爆炸過後，校場上已是一片狼藉。
木樁東倒西歪，鐵甲殘破不堪，地上到處是深淺不一的彈坑。就連一向穩重的韓非也忍不住讚歎："好厲害的火器！"
嬴政更是興奮異常，快步走到惡夫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太尉，此物當真就是你那日所說之物？"
"回大王，隻是最最最基礎的應用，威力很低。"惡夫答道，"這些天我們反複試驗改良，總算有了些成果。製作之法並不複雜，關鍵在於火藥配比和外殼工藝。"
"好！好！"嬴政連聲稱讚，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此物若用於戰場，豈非所向披靡？攻城拔寨，必定事半功倍！"
王翦等將領此時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
"此物如何使用？"
"可有危險？"
"能否大量製造？"
就連一向沉默的老將們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紛紛湊近觀看那些未使用的土炸彈。
"諸位稍安勿躁。"惡夫示意相裡翮上前，"待工坊量產之後，自會分發各部試用。不過此物凶險，使用時務必謹慎。若不當心，很可能傷及己身。"
"太尉說得對。"韓非適時出列進言，"此等利器雖好，卻也要注意安全。不如先小規模試用，待完全掌握後再推廣。另外，儲存運輸也是個大問題，還需要仔細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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