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書笑著搖了搖頭,羅浮枝則是徹底懵了,陳木這麼問,他肯定回答不了心中那個真正的答案啊,因為在他看來,肯定是屬於浪費時間的,但他卻不能承認,隻能搖頭說不影響。
高彬也沒想到陳木這麼‘無恥’,但毫無疑問,他的計劃也失敗了。
“既然不影響各位領導開會,那我們還有繼續開這個小組的會議必要嗎?”陳木盯著高彬,你不是很會扯大旗嗎,現在你倒是再試試?
高彬臉色很難看,他朝組委劉錦棟看了一眼,劉錦棟當即說道:“陳書記,領導們畢竟日理萬機,他們是不好意思拒絕,畢竟這也是工作範圍之內嘛,我個人還是覺得不要浪費領導寶貴的時間為好。”
羅浮枝瞥了眼劉錦棟,這小老頭挺能說話的啊,不過他可不能表態,儘管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回省裡,但好不容易跟陳木稍微修複起來的關係,可不能因為這一點迫切而又一次破裂。
“劉組委,你這樣說可不對了,領導都不覺得浪費時間,你怎麼還在這件事杠上了?”王嵐的聲音響起,她的突然說話,讓高彬猛然瞪向了她,眼裡充滿了惡意。
高彬毫不避諱的警告道:“怎麼?王嵐副鄉長,這是對我同意的事情有意見?”
王嵐俏臉沒有絲毫變化,反而是看向陳木,輕聲說道:“陳書記,我認為在市裡以及省裡紀委有關同誌的監督下,我們的民主生活會,將更加有質量,更加有說服力,也更加坦誠!”
嘩啦……
會議室,引發了不小的轟動,因為很多人都知道,王嵐是高彬鄉長一手提拔起來的,可現在卻當眾跟高彬唱反調,這王嵐莫不是腦殼壞了?
劉錦棟則是臉色微微一變,因為王嵐說的話,他無法反駁,正如王嵐所言,民主生活會講究的是民主,在紀委部門監督之下,它才更具代表性意義。
他現在若是站出來反對,那就是公然違反規定了,隻是他沒有想到,彆人都還沒開口,王嵐這個‘自己人’反而先反水了,劉錦棟此時的心情很沉重。
“好了,都不用爭了,就按照高鄉長的意思,先召開一個小組會議討論吧。”陳木知道,要徹底打死高彬,必須一步步來,先將高彬的心理防線徹底給擊潰,否則他也沒必要多此一舉。
不是很想看表決結果嗎,那就讓高彬看看,現在元後鄉的話語權,到底在誰的手上。
小組會議,一下子就召開了,而毫無疑問,在場之中無一人反對陳木的提議,因為王嵐已經將這件事給定義了,若是再有人反對,就是公開違背規則了,哪怕是高彬都不敢。
“高鄉長,何必多此一舉。”王嵐又懟了一句,讓高彬差點腦出血。
“既然大家都一致認為很有必要開這個會,那麼我們就從現場開始,先從農業農村工作部門開始吧。”陳木開場白,直接將民主生活會拉上了正軌。
而一直坐在台下,戰戰兢兢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青年忽然一個機靈,他身體在發抖,強裝鎮定,緩緩站了起來。
陳阿直,元後鄉農業農村辦公室負責人,主要是負責元後鄉的鄉村振興以及精準扶貧等方針、政策等工作。
“陳書記”陳阿直言語有些吃力,他的雙腳忍不住在發顫,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今天會有大事發生。
“總結一下你上半年的工作,遇到了什麼困難,有什麼解決方案,今後要怎麼做。”陳木並不認識這個陳阿直,但那四大箱的犯罪證據中,陳阿直就是其中一人。
他現在要開始點炮,逐一將元後鄉的官場給肅清。
“好的陳書記。”陳阿直腦子是空白了,他儘管答應了下來,可是支支吾吾半天始終無法說出話來,因為這上半年來,他壓根就沒有做了什麼工作,讓他怎麼總結?
“需要我提醒你嗎?”陳木眉頭一皺。
“陳書記,因為農村工作相對比較複雜,大部分的資料都在我的電腦裡,實在背不出來。”危急時刻,陳阿直隻能搪塞。
“那我就幫你回憶一下吧,從兩千零五年開始時,也就是十年前。”陳木沒有理會陳阿直此時的表現,他手中拿起了一份資料,開始宣讀:“吳坑村的幫扶資金,幫扶項目有十個,總投入為三百四十萬。”
“你手中,完成了幾個?”陳木的聲音,如雷貫耳,讓陳阿直不敢吭聲。
十年前的事情,他哪裡還記得啊,但是經過陳木的提醒,他似乎也想起來了。
吳坑村十年前的確有一筆專項幫扶資金,這筆幫扶資金總共對吳坑村十個項目進行幫扶,其中涉及農田耕種以及道路優化,但十年前,他好像隻完成了道路優化,其他項目,進行到一半他就給終止掉了,現在還處於半死不活狀態。
“陳書記,時間太久了,我想不起來了。”陳阿直聲音在顫抖,在恐懼,陳木是不是已經掌握了什麼證據?
“不急,既然十年前你記不住,那麼就說一下去年的吧。”陳木翻開手中的資料,繼續宣讀道:“2014年8月,坎東村,全國地標性種植村,三百個村民的種植合作社,有印象嗎?”
陳阿直駭然地看向陳木,此刻他仿佛看到了魔鬼,這麼隱蔽的事情,陳木是怎麼知道的?畢竟這三百個村民,可是通過蛇頭跟他對接上的,他們隻管領走錢、補貼,實際上根本不需要真正去搞什麼種植。
三百個村民,超過七千萬,他中飽私囊了將近三千萬,當然,這三千萬,大部分都上貢了……
陳阿直看向高彬,這錢,高彬可是拿得比他還多。
“陳阿直,你利用職權便利,為他人謀利,為己謀私,今日當著省市縣紀委三級聯動,你可以坦白,依舊算立功,你若撒謊,後果自負。”
陳木的話語,擲地有聲,氣勢十足,徹底擊垮了陳阿直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他失禁了,毫無疑問,比之易河,有過之而不及。
“陳書記,我認罪,我錯了。”陳阿直哭了:“我願意配合,我……”
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可在這時候,高彬突然猛拍了桌子,打斷了陳阿直的話:“陳書記,現在是會議時間,不是紀委辦案時間,你不要亂套了。”
高彬不可能讓陳阿直當眾認罪伏法,這是他的人,還是心腹,每年貢獻不知多少,跟廖江不在一個層次,這個人要是被陳木給搞了,那他就真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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