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無間道元宵節快樂!)
裴安死了,屍體被砍得血肉模糊。
下手的自然是朵朵,小丫頭發瘋似的用橫刀砍跺,鄭言慶站在一旁,並沒有阻攔。
他知道,朵朵這是驚懼過後,產生的癲狂。
如果不好好的發泄一通,不曉得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等朵朵發泄完之後,鄭言慶從地上撿起裴安的衣服,披在朵朵的身上。不過朵朵立刻把那衣服扔到一旁,蜷縮在床榻邊,低聲抽泣。
“朵朵,把衣服披上,彆著涼了!”
言慶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朵朵的身上。
這一次,朵朵沒有再扔掉,雙手抓著衣襟,粉靨蒼白,臉上還帶著淚水。那梨花帶雨的嬌柔,絲毫沒有往日的颯爽。言慶心裡一痛,不由得上前,用力抱緊朵朵。
原本想趁著祭灶的時候,尋找一些證據。
可是祭灶結束後,言慶發現朵朵還沒有回來,而裴安卻不見了影子。鄭常和王景文都在,裴安卻不見……言慶立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找了個借口,前來查看。
如果再晚一點,朵朵的清白就沒了。
彆看小丫頭平時咋咋呼呼,一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可實際上,脆弱的很。
“朵朵不怕,壞人已經死了。”
懷抱著小丫頭,言慶並沒有什麼想法。
畢竟,朵朵在他眼中,還是個小孩子。他也沒有戀童癖,更不是怪大叔,除了心痛,怎可能會有其他的念頭。不過,剛才看裴安欺負朵朵的時候,言慶真怒了!
片刻之後,朵朵終於平靜下來。
“言慶,證據找到了。”
仿佛是在一刹那間,朵朵長大了。也不再稱呼言慶做小秀才,而是變成直呼其名。
從裴安的衣物中,鄭言慶找到了那本小冊子,還有一塊青銅虎頭令牌。
令牌上寫著‘並州曹裴’的字樣。想來是裴安的腰牌,並州代表所在地,‘曹’代表官職。至於是什麼官職?言慶還不清楚。因為曹官的種類很多,也難分辨清楚。
而那本冊子上,則寫著許多名字。
有崔家的,盧家的,還有鄭家的……大部分人名,言慶都不認識。但鄭善願三個字,卻是讓言慶吃了一驚。這鄭善願,不就是鄭譯的兒子,滎陽鄭氏的族長嗎?
太子之爭的時候,他站錯了隊伍。
可隋文帝並沒有怪罪他,反而給他的兩個兄弟,都封了爵位。
怎麼這一次,又有鄭善願的事情?
這家夥似乎很不會站隊,居然又站錯了隊伍!
“言慶,現在改怎麼辦?”
看著滿屋的狼藉,還有血肉模糊的身體,以及遍地的血水,朵朵開始慌張起來。
本來隻是一次探查,結果還鬨出了人命,這絕不是一件小事。
該如何收場?
饒是朵朵平日裡聰慧機敏,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其實,言慶也在考慮這件事。
如果隻是拿到了名冊,他會有很多方法來處理,更不會把自己拋在台上,麵對風雨。可現在死人了,而且已經確定,死的人是漢王楊諒的人,事情就不好辦了。
現在王景文在外麵,回來發現這裡的情況,就會立刻反應過來。
等他跑回太原,就算有名冊也沒用處……當務之急,必須要把王景文和鄭常控製起來。但這樣一來,自己就有可能被推到風口浪尖上,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事。
權衡許久,言慶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自己如果被牽連進去,有鄭世安在,會少去很多麻煩。
可如果朵朵也被牽連進去,她母女本就是隱姓埋名,那就可能麵臨生命的危險。
在這個世上,自己沒有什麼朋友。
朵朵是唯一的一個!不管她當初是出於什麼目的,傳授自己降龍功,可幾年下來,這份感情卻無法抹消。對,不能讓徐媽她們牽連進去,了不起自己擔下一切。
“朵朵,你趕快回去,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啊?”
“這件事我自有辦法解決。”
鄭言慶笑了笑,輕聲道:“不就是殺了個人,算不得什麼,相信老爺也不會責怪。”
“可是……”
“好了,彆和我頂嘴,乖乖的回去。”
不知不覺,言慶使用了命令的口吻。一邊命令,他一邊從地上撿起那柄綠珠匕首,塞進朵朵的手中。雖然鄭言慶的年紀比朵朵還小幾歲,可是一旦嚴肅起來,朵朵竟生出了一種無形的恐懼。不敢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偷偷的從溜出房間。
言慶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抄起小橫刀,走上前,又狠狠的斬了那裴安的屍體幾刀。
這才拿著那腰牌和花名冊,轉身走出房間。
此時,安遠堂正在一片喧嘩之中。
難得的機會,大家聚在一起,開懷暢飲。
鄭大仕似乎也非常高興,坐在中堂主位之上,與族人推杯換盞。鄭常在他下首,王景文則坐在鄭常的身後側,看上去都非常的輕鬆。鄭大仕滿臉通紅,酒興正酣。
鄭世安從外麵匆匆走進來,快步來到鄭大仕的身邊。
他神色緊張,在鄭大仕的耳邊低聲細語。
鄭大仕先是麵帶笑容,但臉色突然一變,輕輕點了點頭。
“世安,去安排一下。”
“都安排妥當了。”
鄭大仕這才站起身來,大聲道:“諸位親朋,府中臨時出了一點事情,老夫失陪片刻。
哦,鄭常啊,你馬上就要接手家中的大小事務了,正好隨我一同前去。”
鄭常正喝得興起,聞聽有些不太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