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彌勒淨土血蓮台第五七章俱傷
小秀才,天不早了,我該走了……否則哈公公佘擔心!
朵朵把手從鄭言慶手中掙脫出來。
她看了看天色,幽幽道:“小秀才,記得來看我咯,莫要讓我在蜀中等的太久。”
鄭言慶點了點頭,“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我不送你,難道又讓你翻牆頭嗎?”
鄭言慶笑嘻嘻的道了一句,朵朵的臉羞紅。天已晚了,鄭世安等人也都早早睡下唧
言慶和朵朵沿著回廊,穿過中堂夾道,來到大門後。
今夜當值的人,是黨士雄。
他奇怪9!j看了一眼鄭言慶身旁的朵朵,心裡不免嘀咕道:這小娘子又是哪一位?什麼時候來到府中,為何我一點都不知情?不過,公子果然厲害,一邊有裴家小娘子千嬌百媚,這位小娘子也是貌美如花……嗬嗬,但不知公子將來,如何選擇?
鄭言慶當然不清楚黨士雄的這番心思,與朵朵走出鄭府大門。
他讓黨士雄牽來麵匹馬,親手攙扶朵朵上馬。
“小秀才,你莫要迷我……從這裡到我的住處,並不算太遠,我
一個人能回去。”
“那怎麼可以,這黑燈瞎火的,若每個人照護你,我豈能放
心?
說著話,言慶扳鞍上馬,從黨士雄手中接過燈籠,“好了,彆再爭執了,我迷你回去。”
朵朵雖然嘴上拒絕,可心卻是甜滋滋的。
當下也不再推辭,和鄭言慶並轡而行,朝著坊外而去。
看著他二人的背影,黨士雄嘖嘖搖搖頭,“都說讀書人好風流,公子小小年紀,已有名士之風。”
合算著,腳踩兩隻船,就是名士?
對於黨士雄的想法,鄭言慶不知道,知道了也奈何不得他。
已過了子時,若按照規矩,懷仁坊的大門,在這個時候都應該被關閉了。戌時過後,屬於夜禁時期。除了三大市集外,其餘各處的裡坊,大都會是大門緊閉。
不過說是閉門,可若有人叫門,還是會開放。
至少鄭言慶有幾次回來的晚了,隻喊了一嗓子,坊中的值夜者會立
刻打開大門。
坊門緊閉,鄭言慶催馬上前,剛準備叫喊,卻見懷仁坊裡正,帶著一隊軍卒,將他攔下來。
大業以來,隋煬帝對戶籍的管理,依舊十分嚴格。
他延續了當年高穎設立的戶籍製度,並在此基礎上,以家為單位,設立的保、裡、黨三級基層管理製度。五家為一保,設有保長;五保為一裡,設有裡正;五裡為一黨,設立黨長。三級製度,休戚相關。一家做法,裡正與黨長借受牽連。
懷仁坊的裡正姓王,說起來與鄭家頗有淵源。
他早年也是鄭家的附庸者,後來因家中有人立下功勳,故而賞賜了田地,並立為裡正。這王裡正還是王正的遠房親戚,一直以來,與鄭世安都有密切交往。
“王裡正!”
鄭言慶詫異的向王裡正看去,“您這是……
王裡正也看清楚了馬上的鄭言慶,示意身後的二十名軍卒收起兵器,上前唱了個肥喏婪:“原來是鄭公子啊……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何處?這位娘子是……
“哦,這是我一位遠房親戚,世居蜀中。這天色晚了,我擔心她一
人回去危險,所以想遂她回客棧。”
王裡正看了一眼身後的軍卒,“鄭公子,您稍等片刻。”
他匆匆來到一名看似軍官模樣的男子跟前,附耳低聲細語兩句。那軍官先是陰沉著臉,但漸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輕點頭,隨著王裡正走上前來。
“卑職王虎,右驍衛大將軍麾,下三十三瘳一團二旅六隊隊正,參見
雲騎尉鄭公子。”
隋室麾下,實行府兵製。
全國共六百三十四府,分彆隸備於十二衛和東宮六率。
府,即為折衝府,下設團、旅、隊、火等級。其軍官分彆以校
尉、旅帥、隊正和火長為名。
鄭言慶聞聽這王虎的軍職,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怎麼今天晚上,換成了官軍值夜?一直以來,裡坊中值夜的武卒,多是從各坊青壯為主。這突然間變成了官軍巡夜,顯然是發生了事故。鄭言慶如何不震驚。。
右驍衛,是長孫晟麾千。
可晌午在霹靂堂學習的時候,並沒有聽長孫晟說起這件事情。
言慶連忙下馬,同時示意朵朵矽,下馬。
“王隊正一一一一
“嗬嗬,鄭公子莫要客氣。說起來,我叔祖還在您府中休養,一直
未能當麵道謝。”
“您的叔祖是……老虎爺爺?”
“正是。”
王虎說罷,看了一眼旁邊的朵朵,然後把鄭言慶拉到旁邊,“鄭公子,您今夜最好在家裡,莫要出門。大將軍、房府尹和濮陽郡公聯合簽署軍令,今夜各坊門戶緊閉,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如今各坊的值夜人,全部有軍府士卒接手……如果不是王裡正認識您,您剛才過來,恐怕就要引發衝突。還請公子見諒。”
長孫晟,房彥謙,宇文述三人簽署軍令?
鄭言慶這心裡,更加緊張。
“那你可知道,為何要如此做?”
“聽說……好像有反賊出沒。大將軍下令,但凡是子夜後仍在坊
間逗留著,先拿下再做論處。
您是大將軍的弟子,當然不會有問題。
不過軍令如山,卑職職責所在,'安在不好通融。您那朋友,是蜀中人氏還好說,如若是·袋障人士,恐怕就有麻煩了。以卑職看,您還是彆出去了,讓您這位朋友,在府上過一夜。估計天亮以後,就可以通行,恢複正常……現在出去,也是危險。”
暗地裡倒吸一口涼氣!
鄭言慶強作笑顏,拱手道:“若非王大哥說,我險些惹了禍事。
如此,我先回去。”
說完,他再次道謝,將燈籠插在馬鞍上,一手牽著韁繩,一手一把攫住朵朵的胳膊,“姐姐,今晚城中夜禁,依我看,還是在我家中留住一夜,明日再走。”
從鄭言慶的手勁兒上,朵朵已知道事情不妙。
她想要掙紮,可是被鄭言慶虎目一瞪,立刻停止了反抗。
默默隨著鄭言慶往回走,鄭言慶低聲道:“彆回頭看,等回到家裡,咱們再說。”
黨士雄那邊剛準備關門,卻發現鄭言慶和朵朵又回來了。
忙上前想要詢問,卻見鄭言慶把馬韁繩扔給了黨士雄,而後拉著朵朵,急匆匆往府中走。
“這出去走了一園,就這麼急嗎?”
他撓撓頭,有點想不明白,鄭言慶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看上去好像有點急不可耐。
天津橋頭,喊殺聲此起彼伏。
一隊隊,一列列軍車從四麵八方湧來,足有數千人之多。
有的手持步槊長矛,有的則是持弓握刀。把哈士奇圍得裡三層外三層,風雨不逢。
幾十名軍車持槊衝過來,哈士奇嗔目怒喝一聲,揮刀上前勺
他的刀法非常簡單,就是挑刺。四尺長的大橫刀,哪怕是特製也不過三四十斤的分量。而對麵那些步槊的分量,個個比橫刀沉重。但刀槊撞擊,卻每每是步槊被崩開。一個又一個士卒被哈士奇祧飛出去,而且每一個士卒被挑殺之後,必然會撞得四五名軍卒骨斷筋折。一柄橫刀,卻占儘了上風。任憑軍車人山人海,哈士奇卻全然不懼。隻聽他呼喝不停,橫刀翻飛,將官軍殺得連連後退。
遠處端門城頭上,房彥謙和宇文述都露出震驚之色。
“二十載不見,哈德的武藝,越發可怕。
宇文述認得哈士奇,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