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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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對於言慶和朵朵而言,很難熬。
天亮以後,言慶就騎著馬。出鄭府大門,往坊外行去。懷仁坊兩扇大門都開啟了,不過大門口,各有十名軍卒守衛。王裡正和王虎,帶著坊中青壯,挨家挨戶的盤查。
“鄭公子,這麼一大早就出去?”
鄭言慶微微一笑,“是啊,我要去老師府上做功課。”
“哦,那一路小心。”
王虎還特彆叮囑:“鄭公子,這兩天千萬彆招惹事情,城裡的情況很複雜。”
“多謝王大哥提醒……對了,你們要不要去我家盤查一下?”
王裡正笑了,“鄭公子說笑了,府上的情況,我再清楚不過,不需要再盤查了。”
王虎也說:“是啊,我叔祖就在府上,若是我過去,豈不要被他劈頭蓋臉的臭罵?鄭公子隻管做事,這邊有我看護,保證府上不會有人打攪,也不會出事故。”
“那有勞了!”
鄭言慶打馬揚鞭離去。
出了懷仁坊之後,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城中緊張的氣息。
建陽門的五道城門,隻開啟了兩道。一道進,一道出,過往行人,都需經過仔細盤查,才能夠進出建陽門。沿途,到處可以看見巡邏的軍卒,不時攔下行人,進行盤問。
鄭言慶自己都被攔下了三次。
不過往往自報家門之後,對方立刻予以放行。
畢竟,言慶聲名在外,又是右驍衛大將軍長孫晟的弟子,同時與河南尹房彥謙關係良好。再加上其背後鄭氏家族的威望,所以也不可能有人故意去為難他。
從通遠市的浮橋通過時,盤查更加嚴格。
鄭言慶再一次被人攔住了去路,隻好下馬,自報家門道:“我是鄭言慶,家住懷仁坊鄭府,前去銅駝坊霹靂堂。”
“你就是鄭言慶?”
此前,言慶被攔下來,自報家門就可以放行。
但是這一次,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將領,攔住他好奇的上下打量。
他身高大約在九尺開外,生的細腰乍背,麵如粉玉,齒白唇紅。身披一件兩當鎧,腰係玉帶,配一柄黑黝黝,沉甸甸,大約三指寬的長刀,威風凜凜,頗有儀容。
鄭言慶在他麵前,頗感壓力。
因為這家夥的個頭太大了,幾乎和雄大錘叔侄差不太多。
他拱手道:“在下正是鄭言慶。”
“可是那做出‘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半緣君?”
“呃,正是。”
那青年將領笑了,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我乃天寶大將軍,濮陽郡公之孫,宇文成都。”
“啊?”
鄭言慶一驚,詫異抬頭看去,脫口而出道:“大將軍不是在長安護駕,何時抵達洛陽?”
“已有三日!”
宇文成都笑道:“我在長安時,就聽說過半緣君美名。今日得見,果然不凡……你,這是要去長孫大將軍府上嗎?”
麵對這個傳說中的隋唐第二條好漢,鄭言慶的壓力陡增。
他強作鎮靜,“是啊,去向老師問安。”
宇文成都點點頭,“那見到大將軍,請代我問好……對了,請轉告大將軍,讓他安心養病,不用再擔心其他事情。半緣君,你很不錯。我喜歡看你寫的三國演義。”
“啊,有勞天寶將軍垂愛。”
宇文成都剛要再說話,卻聽遠處一陣。
“何故?”
“啟稟將軍,通遠市那邊好像發現了一具屍體……”
宇文成都臉色一變,“馬上過去查探。”
然後,他向鄭言慶一拱手,“半緣君,我公務在身,不好與你多言。他日若有機會,我定當登門拜訪。”
言慶連忙行禮,目送宇文成都帶著士卒離去。
身後的衣服,都濕透了。這位隋唐第二條好漢給人帶來的壓力,果然是不同凡響。
要說個頭,宇文成都和雄大錘差不多。
論殺氣,雄大錘狂野粗放,發怒之時殺氣凜然。可相比溫文儒雅的宇文成都,雄大錘無論是在氣質上,還是其他方麵,差距甚遠。以至於言慶和成都隻說了幾句話,就感覺到萬分的壓力。
宇文成都,居然也在洛陽?
鄭言慶心裡越發感覺不太妙,上馬疾馳。
這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人阻攔,他很快就來到了霹靂堂的府門外。自有門子上前迎接,從言慶手中接過了馬匹。
“老師可曾起來?”
“大將軍今日身體欠佳,這會兒還在屋中休息。不過大將軍說了,鄭公子若來,可以不必通報。”
鄭言慶心裡奇怪,長孫晟的身體欠佳?
前些日子不還好好的,還能上馬為他演示用槊,怎麼突然間……
聯想到宇文成都剛才的那番話,鄭言慶心裡咯噔一下。他連忙走進霹靂堂,徑自沿著中堂夾道進入後宅。迎麵,就看見一名青袍白發的老者,正在和高夫人說話。
言慶認得這位老者,正是巢元方。
“巢先生!”
“哦,是半緣君啊。”
巢元方與言慶打了一個招呼,鄭言慶自動就退到了高夫人的身後。隻聽巢元方對高夫人說:“大將軍的情況不太好,夫人需多多留意。不要讓他太操勞,也莫要讓他生氣,動怒。保持心境平和,再慢慢調養……藥方已留下,若有不妥,可隨時派人找我。”
“有勞巢先生。”
高夫人側身相送,同時又對鄭言慶說:“言慶,你自去臥房就是,我還有事要做。”
“遵命。”
對於長孫家而言,鄭言慶如同自家人一樣。
所以高夫人也不和言慶客套,送巢元方離開。鄭言慶撓撓頭,滿腹心事,走進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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