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讓沉聲問道:“法主有何妙計?”
“欲取蒙陽,必先取金堤關。金堤關屬牛液行儼出鎮。故欲取金堤關,就必須乾掉裴行儼。
他上前一步,在翟讓耳邊低語。
程讓一開始眉頭緊鎖,但聽著李密的話語,漸漸舒展開來。到最後。那雙銅鈴眼,幾乎變成了一條縫。
“法主此計甚妙,就依你所言!”
暮夏時節,也正是一年之計,最為炎熱的時候。
鞏縣今年的夏天。更是格外炎熱,熱的人心裡發慌,熱的人心浮氣躁,熱的人,甚至不願出門。
黑石府,其實就是一座兵營,坐落於黑石關外黑石渡口。
李言慶在五月中抵達黑石府之後,並沒有做出太多動作。人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他第一把火燒死了尹德,除掉了解象兄弟之後,就再也沒有行動。這也讓許多人,心中惶惶不安。
誰也不知道。李言慶的第二把火,究竟是要燒到何處。
隻看他對付尹家的手段,卻令人感到恐懼。一個傳承了六百年的大族,就這麼一下子被他連根拔起。即便這個望族早已沒落,可是其根基仍在,仍不可小覷。可是李言慶,甚至沒有個尹家半點出手的機會。他出鎮黑石府後的第十天,洛陽就傳來詔令,將尹家滿門抄斬。
尹德在牢中,咬舌自儘。
尹宗道被腰斬之後,棄之荒野。
尹家上下,近三百餘男丁被殺,女子則被儘數貶為賤戶,流放邊
對於尹家的結局,李言慶也有些不忍。可是他知道,這年月,輪不到他去同情彆人。在這個時代生活了近二十年,他已經學會了冷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讓他全家死光光。更何況,尹家盤跪鞏縣數百年。根基深厚。若不能除去,日後焉能掌控在手中?
也許是秉承上一世的習慣,言慶喜歡把所有的一切,掌控在手中。
他不希望鬨出任何岔子,因為任何差池,都有可能造成殺身之禍。就如同,今日的聳德一家。
來到黑石府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原羅口府軍卒,撥出五百人給麥子仲。
羅口府原本就隻剩下六百人,一下子給麥子仲五百人,等同於李言慶,需要重新征召兵馬。
麥子仲也不太同意,極力推辭。
在他看來,身為鷹擊郎將,獨掌一團兵馬,已經是個例外。再把羅口府的精銳抽調走,豈非有些太過囂張?這若是傳揚出去,定會有喧賓奪主的嫌疑。麥子仲可不希望,和李言慶鬨翻。
“麥子,你休要太多顧慮,我之所以把這些兵馬給你,並非是對你
。
鞏縣自三年前楊玄感之亂過後,老徐出鎮羅口府後,就一直保持著對鄉勇的操練。三年中,他屢次攻伐盜匪,雖是以羅口府兵馬為主,可也穿插著,命鄉勇配合。鞏縣的鄉勇,可能沒有羅口府軍卒精銳,但也是經曆過戰陣的悍卒。隻需加以刮練,未必會比羅口府軍車稍差。”
麥子仲聞聽之後。也不由得釋然。
“看起來,老徐和你,都是能未雨綢繆之人啊!”
其實,在李言慶心裡,卻又另外的打算。
他在鞏縣治下。藏於民間的麒麟衛,也有六七百人。這些人由於他之前的身份,故而無法光明正大的出現,而且每年為這六七百麒麟衛支出的費用,也著實驚人。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把麒麟衛轉換成另一種身份而出現,並且無需再支出任何費用,他何樂而不為?
至於撥給麥子仲的那五百軍卒,說穿了全都是本地人。
而且在徐世績為羅口郎將的時候,和李言慶也經常接觸。說穿了,李言慶熟悉這些人,更有把握,隨時調動這些人。把他們交給麥子仲,表麵上看他失去了控製權,可實際上,還是掌握在他手裡。如若麥子仲重新征召一批陌生人,那李言慶想要控製起來,就會變得困
。
隻是這種想法,李言慶不可能告訴麥子仲。
在抵達羅口府之後,李言慶借口征召府兵,將分散在鞏縣各地的麒麟衛,迅速招納至府中。
短短十餘日,六百麒麟衛集結完畢,再加上羅口府剩下的兵馬,李言慶湊足八百人。
他將這八百人分為兩團,每團各四百人。
而後又封雄闊海和閣棱為校尉,執掌兩團人馬。這兩個人,都是隨李言慶征戰的心腹悍將,不論是麒麟衛,還是羅口府的府兵,全都知道,黑白雙煞的名頭。對於他們的事跡,同樣耳熟能詳。有這兩人接掌校尉,就算是費青奴,都沒有話說。論武藝,這兩人都是萬夫不當的悍將,論功勞,他們隨李言慶征戰高句麗,也參加過對楊玄感之亂的評定,費青奴都無法與之相比。
於是,雄闊海和鬨棱,就這樣順利進入軍府。
反倒是蘇烈的事情有些麻煩。原因很簡單,李言慶成名之戰,是高句麗之戰。而蘇烈,卻是在那之後,才投靠李言慶。雖則他的能力足夠接掌校尉之職,甚至於擔當兵曹、彆將亦無不可。
可這資曆啊,功勳啊”都比較麻煩。
好在李言慶還可以配備一個親兵衛隊,蘇定方擔當原職,倒是得心
。
李言慶的三百麒麟衛,也是整個軍府中,最為悍勇的一支兵馬,而且全部以騎軍組成,遠非普通府兵可以比擬。所以蘇定方倒也沒什麼不滿,樂嗬嗬的繼續留在言慶身邊,而且還多出一個名號:麒麟校尉。
許敬宗,興高采烈的隨著李言慶來到黑石府,出任黑石府記事。
而馬周的年齡還所以隻能以書佐之名立足。他和許敬宗分擔的事情不太一樣。許敬宗八麵玲瓏,能說會道,主要負責軍府和地方上的各種聯係。而馬周文辭華美,反應機敏,則成為李言慶的秘書,專門負責處理各種公文和書信往來。就李言慶的私人幕僚而言,他的班底,已構架完畢。
隻是,就整個黑石府來說,尚不完整。
杜如晦的征調令已經發出去,但至今還未有回複;蘇芭黃文清已經啟程,可還沒有抵達鞏縣。
李言慶隻好把練兵的事情,暫時交由蘇定方來進行。
與此同時,他不得不再次以黑石軍府的名義,發函至長安縣,催促杜如晦儘早抵達鞏縣。
因為,隨著瓦崗塞的聲勢日蓋壯大,李言慶越發感受到來自於瓦崗塞的壓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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