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陽軍中,有一種連發強弓,類似於床弩一樣。
弓似車可連發八箭。箭頭如同巨斧,射程達五百步,威力極其巨大。
這種床弩,一般是安放在城上,做防禦之用,於石袍相互配合。李密沒有想到。在辛文禮的軍陣中,竟隱藏了上百具床弩。一字排開。巨箭上弦”此前,這些床弩被兵卒所遮掩,從外麵無法看到。這也是方陣的一個重要作用,外實而內虛,奇正相合,中軍列於後陣。
當瓦崗軍發起衝擊之後,榮陽軍卻有條不紊的依次向兩翼延伸。
李密站在樓車上,可以看得清楚。榮陽軍的軍陣,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從方陣而變雁行陣。同時一個個小方陣在移動的刹那間,也在發生詭異的變化。從原先的長槍手在前,漸漸的變成三人一組,兩名刀牌手列前,一名長槍手藏於後,方陣慢慢成錐行陣。。
心裡不由得一驚,這不是李言慶帳下,最常用的三角陣嗎?
李密這念頭還沒來得及發生變化。忽聞對方軍陣中傳來隆隆戰鼓聲。
對方陣中的樓車上,軍旗搖擺不斷。陣中騎軍奔行。隨著鼓聲越發急促,就聽崩崩崩一連串密集如雨打芭蕉似地聲息傳來,一個個巨大的火球從後軍飛出,帶著詭異的拋物線,落在瓦崗軍的陣型中。
火球外部是燃燒的茅草,裡麵卻是裝滿了火油的瓦罐。
瓦崗軍的軍卒。下意識的舉起盾牌,試圖阻擋,可是火球落在地上之後,瓦罐碎裂,火油順勢流淌,遇火而燃。有的火球,則直接砸在盾牌上,人身上,馬身上。軍卒、戰馬立刻被大火包圍,淒厲。“4聲在空中皿蕩。個個火人在人群中妝跌撞撞奔行。貨講心大亂。
嗚嗚嗚嗚
長號響起,短促而有力。
榮陽軍突然散開。露出藏於中軍的百餘具床弩。
辛文禮的臉色很平靜,口中低沉的道一聲:“放箭!”
嘣嘣嘣嘣,”
拇指粗細的弓弦聲不斷響起。一排排巨箭,破空發出銳嘯聲,射向戰場中央的瓦崗軍。
那火球,準確的說並不是為了殺敵。而是延緩瓦崗軍的攻擊速度。在三百步的距離內,將瓦崗軍的攻勢攔阻下來,也正是那床弩的最佳射程。射程可覆蓋五百步的巨箭,在三百步的距離中,可以發揮最大的威力。一匹奔行的戰馬希幸幸慘嘶一聲,前腿被巨箭硬生生打成兩段。普通就倒在火油裡。向要站起。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大火逼近,戰馬悲嘶不絕。
八百支巨箭同時發射。其場麵足以令人震撼。
每一支巨箭,挾千斤之力飛出,撞在人身上,可以把人攔腰折斷。
鮮血在空中噴濺,殘肢斷臂在空中飛舞,雙方尚未正式接觸,巨箭所帶來的殺傷力。令瓦崗軍魂飛魄散。
夫火,鮮血,混雜在一起。
人喊,馬嘶。交織在一處,
李密隻看得膛目欲裂,厲聲吼道:“辛文禮小兒,敢如此惡毒”。
這床弩是用來對付樓車、擋箭牌等重型攻城器械的武器,如今卻被用到戰場上,對付血肉之軀。
李密心知。這時候斷然不能停止。
若是退後,那巨箭五百步的距離,不曉得會殺傷多少人”
“蔡建德,帶督戰隊上前,傳孤王命令。全軍衝鋒,不得後退,臨陣脫逃者,就地格殺
床弩威力巨大,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裝射速度慢。
三百步的距離。最多也就是發射兩三輪”如果瓦崗軍衝鋒的速度足夠快,甚至可以讓床弩無法射出第二輪。
同時,李密下令,瓦崗軍的箭陣向前推一百五十步,壓製榮陽軍的弩陣。
嗡,嗡。嗡,,
一排排飛蝗衝天而起,令日月無光。
辛文禮大喝一聲。“牌手向前十步,列陣!”
刹那間,兩排盾牌手上前。舉盾為身後同伴遮擋箭矢。自有床弩手紛紛上前,重新裝填巨箭。
“弓箭手,拋射!”
豪陽郡同樣有弓箭手,藏於盾牌手後。向瓦崗軍射擊,已延緩瓦崗軍的速度。
這三百步的距離,儼然如同生死線。瓦崗軍衝過去。就可以避免巨箭攻擊&esp;但是,這三百步,每一步都令瓦崗軍,損失慘重。
“弩陣後退二十步!”
床弩吱紐紐後退。辛文禮神情肅然,大手向下一劈。“盾牌手散開!”
刹那間。盾牌手讓到兩旁,嘣嘣嘣又是一連串的弓弦顫響,一排巨箭射出,隻殺得血肉橫飛。
“衝,給武往前衝!”
蔡建德一手執盾,一手握刀。厲聲吼叫。
眼前的場麵,足以令他發狂。無數袍澤在血泊中掙紮,哀嚎,可是他卻不能停下半步去探望。
這個時候,隻要他敢停下來。就會麵臨第三輪巨箭攻擊。
眼看隻剩下不足百步距離。李密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猙獰笑容。榮陽軍中,鼓聲突然一變。變得如雨點般急促,咕隆隆隆。數百麵牛皮大鼓一起敲響,猶如天雷般,響徹天地,
原本散開的軍陣,從兩翼呼啦一下包圍過來。
一個個錐形陣在戰場上縱橫交差。把瓦崗軍的本就有些混亂的陣型。瞬間撕成了碎片一般。
瓦崗軍的軍卒。就好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裡,隨著那磨盤的轉動,血肉飛濺,更使這疆場。呈現出慘烈局麵。
辛文禮突然發生大笑,他一提韁繩,手中鐵方槊打橫,“老虎,該你登場了!”
後陣騎軍中。衝出一匹踏雪獅子馳。四蹄雪白。在雪地中渾若一色。毛發烏黑,在陽光下折射光亮。
馬上一員大將,頭戴黃金扭獅子盔。身披獅麵黃金甲,腰係獅蠻玉、帶。掌中一對梅花亮銀錘。
“某家,早該登場了”孩兒們,隨我出擊!”
那人大吼一聲,胯下踏雪獅子聰,希幸牽仰天長嘶,撒蹄向前衝鋒。
“李密,還識得你家裴將軍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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