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想說什麼”沈風裝模作樣地低身下來,點點頭道:“好的,我記下了,明白了”
自導自演了一會兒,再直起身來說道:“我家少爺不能正常說話,剩下的部分,少爺已經親口告訴我,就由我代勞了,剛剛說到你家小姐的寫字很好看是吧”
四女見這個書童把書法單純說成寫字,頗覺好笑,紛紛輕笑了幾聲。
“我的學識淺薄,說話粗俗,讓幾位姑娘見笑了!”沈風笑了笑作揖賠了一下禮,然後鄭重說道:“接下去,我要說的是我家少爺的幾句無心話——你家小姐寫字好看是好看,但先人有言,‘書之妙道,神采為上,形質次之,兼之者方可紹於古人’,這說明神采高於形質,字由人書,書中有法,法中有神,所以這神采自然也離不開人,而你家小姐是一位女子,說到女子我們自然聯想到婉約溫柔、小家碧玉等詞語,絕對不會想到虎背熊腰、剛猛豪放——”
“咯咯——”聽沈風說得有趣,四女不由得笑出聲來,片刻之後才說道:“失禮了,公子請繼續”
沈風笑了笑繼續說道:“既然你家小姐是一位女子,可我見書法是以豪放蒼勁為主,而女子本該有的婉約柔和卻是隻存於起筆時,如此舍本逐末買櫝還珠,實非書法之正統所為,俗話說狗肉上不了筵席,難道鮮花就能插在牛糞上嗎,假如這一書法是男子所作,可謂粗中有細,剛中帶柔,絕對是一副不輸於先人的佳作,我這樣說,眾位應該能了然”
四女聽得小臉煞白,之前不是沒人評價過這幅字畫,但皆是挑不出半點毛病,偏偏今日被一番話一說,這幅字畫直快淪為廢品。
沈風見她們幾人麵色難看,把心一狠再下一道猛藥,繼續說道:“我家少爺還說了,無論從詩句還是書法中,你家小姐皆是為自己是女兒身而鳴不甘,才會刻意去模仿男子之氣,但不要忘了,再怎麼模仿總歸是女性,如此一來,如同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四女緊咬紅唇,小姐不僅是她們的主人,還是她們一直賴於佩服的人,沒想到今日被貶成裡外不是人,這話她們聽了都難受,要是讓小姐聽了豈不是要她哭。
說到這裡,沈風都忍不住鄙視自己,瞎扯的話都說得那麼毒,人家也沒有得罪自己,於是訕訕笑道:“請轉述你家小姐,做女人沒什麼不好,女人的智慧和力量完全不弱於男子,雖然你家小姐如今被世俗所規,但隻要換個方向,亦能儘展理想和抱負,至於這幅字畫,索性就送給我家少爺,這種豪放的書法,最標配我家少爺,如此一來,字畫重獲新生,價值得到最大化”
我真是太無恥了,不僅把人家字畫說得一文不值,還當麵索要人家的字畫,這和既非禮了人家又索要服務費有什麼差彆,沈風心中失笑了幾聲,又補充道:“以上這些話,都是我家少爺所說,與我無關,少爺,林家還有事要我去做,小環兒你待會記得帶回家,我先出去了。”說罷退出了北院。
走出詩社深呼吸了幾口空氣,今天全為少爺作嫁衣了,剩下就靠他自己造化,但料想占不了什麼便宜,才情隻能引起女人的注意和欣賞,要想讓女人鐘情,光憑還差得遠,但少爺既然不怕挫折,索性就隨他意了。
想罷,快步離開了詩社,走了約五裡路,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天空竟下起了蒙蒙細雨,眼見到十步處有一處蓮池,此時正是蓮葉綻開的時節,蓮葉足夠兩個腦袋那麼大,沈風趕緊從蓮池中摘下一片大蓮葉,擋在頭頂上,然後加快腳步回家,此時,一頂轎子從身旁經過。
“公子請留步”
“誰叫我?”沈風舉著蓮葉走回幾步喊道。
此時轎子聽了下來,見從轎子中走出一個女子,沈風一手舉著蓮葉,一手搭在轎子上,對著她的香背嘿嘿笑道:“嗨,小妞,找哥哥有什麼事”
此時女子轉身過來,輕笑道:“原來沈公子你便是如此與生人說話的嗎”
“夏小姐怎麼是你!”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泡個妞也能遇到熟人,沈風尷尬笑了笑道:“真巧,真巧,居然能在路上碰見你”
“一點也不巧,我最近時常出入此道。”夏嫣然沒有追責他的輕薄之罪,依舊顰笑道。
雨水打在手臂上,傳來一股涼意,涼意給他帶來一份不詳的預感,沈風突然感覺這女人叫住自己一定沒有好事,於是出聲問道:“夏小姐叫住我有什麼事情呢,這雨等一下可能越來越大,我得趁早回去才行,否則非要變成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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