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嫿瑤依靠在他胸膛上,淒然道:“此事亦是今日才得知,舒師叔又怎會知道,夫君切勿難過,能再見你一麵我已心滿意足,隻怪我們夫妻緣薄。”
沈風急忙道:“我們要做一輩子夫妻,好不容易才團聚,我不會就這麼讓你離開我,一定會有辦法的,我這就帶你回去,我就不相信尋遍天下名醫還治不好你的身體。”
紀嫿瑤心中感動,兩行清淚又流了下來,但想到時日無多,悲歎一聲道:“我如今還是祭子,不可離開仙府,這亦是我的宿命,夫君,你快回去吧。”
“你都已經這副模樣,仙府還要將你當成祭子!!”沈風滿腔湧出熊熊怒火,要不是被嫿瑤拉著,早就要發瘋了。
“此是我自己決定之事,亦是我虧欠師門的,怨不得彆人——”紀嫿瑤忽然激動道:“但嫿瑤從來沒有後悔過,能與夫君相知相戀,此生已無遺憾,如今想想,在升州那段短暫的時日,便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日,以前我經常打你,還要殺你,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會——”沈風開始語無倫次,鼻子越發酸澀,急忙道:“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快樂的日子,看很多很多日出日落、生很多孩子,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紀嫿瑤埋頭在懷中,無聲地哭泣著,心中的鬱苦仿佛要愁斷腸,“夫君,我已剩下七日壽命,你便好好陪著好嗎,讓嫿瑤好好看看你。”
“七日——七十年也不夠!”沈風心神俱裂,眼眶快要炸開,“如果失去你,我一輩子都會不開心,要陪伴就陪伴一生,若不然倒不如一起死。”
紀嫿瑤忽然猛地趴在地上痛哭起來,淒淒哭喊道:“嫿瑤好想與你一直一直在一起,但我已時日無多,未免你多生苦痛,便不與你相認,其實——其實——我好想——咳咳——好想與夫君廝守一生,永不分離!”她胸口急喘,又是劇咳了兩聲。
“嫿瑤!嫿瑤!你怎麼了!”沈風急忙扶起她,隻見地上已留下一口鮮血,心中猶如被千刀萬剮過,“我帶你離開這裡,跟我回家,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
“你這又何苦呢——”紀嫿瑤哀歎一聲道:“這世間若論醫術,恐怕無人能與草穀師叔相比,草穀師叔確口言明我已時日無多,縱是華佗在世,亦無法為我續命。”
沈風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道:“等等,你所說草穀師叔是不是一位白發女子?”
紀嫿瑤道:“正是,草穀師叔因以身試藥,使得頭發一夜之間變白,言語則如同歲孩童。”久彆重逢,她仿佛話多了起來,或許是太珍惜此時此刻。
沈風眉頭條地皺了起來,奇怪了,剛才才去了天樞宮,草穀明明說過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嫿瑤,心有所思,又問道:“嫿瑤,,草穀師叔是什麼時候來看?”
紀嫿瑤搖搖頭道:“我亦不知曉,那時我昏迷不醒,是後來道畫師叔告訴我的。”
“也就是說,你根本沒有見過草穀師叔——”沈風心中存疑,又問道:“嫿瑤,是誰告訴你,祭子若非處子,便會令人致死?”
“是道畫師叔——”紀嫿瑤不解道:“你為何問此這些?”
又是道畫!心中擦覺一絲不對勁,短時間內也難以得出明論,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能再讓嫿瑤繼續待在仙府內,就是仙府內一滴水也不能喝,把活人當成祭品,又令死人屍身不腐,這其中雖不知靠的是什麼秘法,但秘法中說不定有藥物的成分,沈風正色道:“嫿瑤,我要帶你離開這裡,之前我去過天樞宮,草穀這一年來都沒有來看過你,有人卻謊稱草穀來替你照看身體過,這或許是彆有用心之人想要害你。”
紀嫿瑤斷然搖頭道:“不會的,師兄妹都待我甚好,師叔與齋主更是視我如同親生女兒,怎會有人想要害我。”
傻丫頭,她們要是真的對你好,就不會把你關起來,更不會讓你變成祭子,沈風心中歎息一聲,也不敢與她爭辯,生怕她不高興,軟下語氣道:“嫿瑤,我們先離開這裡好嗎,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你不欠仙府的,就算你欠了仙府,也該由我來還。”他一向有些大男子主義,唯獨對嫿瑤,卻是半點脾氣也沒有,而嫿瑤自小在仙府長大,性子免不了有些固執。
紀嫿瑤蹙眉為難道:“但師命不可違——”
“師命也是人定的,我相信你們都是通情達理的人,隻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們肯定能諒解你。”狗日的仙府,等老子出去以後,就讓人把仙府給拆了!
紀嫿瑤深情地凝望著他,思吟了許久,忽地堅定道:“我虧欠仙府,更虧欠夫君,隻願餘下時光可與夫君在一起,無論去哪裡,我皆聽從你的,但夫君你也要答應我,必不可以身犯險,務必征求齋主放我們離去。”
“好好!我答應你,我什麼都聽你的。”沈風滿口答應下來道:“如果師門不讓你離開,我也留在仙府內,然後天天跟你在一起。”
紀嫿瑤輕輕靠在他胸膛上,紅著眼睛道:“我好開心,真的好開心,可是——”想起時日無多,心中又是一陣苦痛,勉強柔笑道:“夫君,我想再回去升州看看,可以嗎,還有你的那間小屋,我也想回去看看——”
沈風眼眶熱熱道:“好——好——我答應你——”說罷,將她背了起來,大步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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