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鋒過來自然不是單純為了參加婚宴,而是還有商務上的事情要和新郎官洽談。
因此他和其他重要的嘉賓都留宿在了大莊園裡。
男人們騎馬、狩獵,談著事情。
女人們則在暖暖的陽光下,圍坐在草地聊天、嬉鬨,玩得非常開心。
打馬回來的任無鋒遠遠就看到了秋曉宮佳子坐在新娘子旁的身影。
“佳子公主還沒有回島國?”任無鋒裝作隨意問新郎官宋弘毅道。
“佳子公主既然來了美麗國,自然還是要和總統家的千金、議員們的夫人參加一些公益慈善活動的。她一周後才回英格蘭。”
相貌堂堂的宋弘毅手執著馬鞭,解釋道,“明天我和靜香會親自送佳子公主去華盛頓。”
靜香就是新娘子。
畢竟是身份高貴的公主,新婚夫婦親自陪同也是應有的禮遇。
任無鋒望著佳子公主言笑晏晏的模樣,好奇問道:“回英格蘭?”
宋弘毅點了點頭,道:“佳子公主和靜香都在英格蘭的利茲大學上學,不過靜香要晚些才回學校。”
新婚夫婦嘛,蜜月期還是要有的。
任無鋒看著那道倩影,點頭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男人們在臨近處下馬,自然有傭人去牽馬、收拾獵物、吩咐廚房。
宋弘毅坐到新娘子身旁,任無鋒也順勢走到佳子公主身邊。
男人低頭,故意用昨晚一模一樣的話語,問女孩道:“我能坐你邊上嗎?”
佳子公主抬頭的小臉上表情明顯滯了滯,臉上一紅,又微低眉眼,道:“先生,您請坐。”
昨晚她也是這麼說的。
任無鋒心裡一樂,這個佳子公主還當真有點意思。
任無鋒坐下,凝視著她,微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您好,正式認識下,我叫愷撒。”
佳子公主也禮貌伸手,大方得體道:“秋曉宮佳子,很高興認識您。”
三十歲的宋弘毅怕公主特彆是自己的新娘子因為任無鋒過於年輕的長相而輕忽怠慢他,主動提醒補充道:“公主殿下,愷撒先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們家族最重要的商業合作夥伴。”
宋家的實力非同尋常,在美麗國政界也有不小的人脈資源,宋弘毅初掌家族大權,這句話中的分量非同小可。
新娘靜香不由得多看了二十歲左右的英俊青年一眼。
佳子公主眼神也微凝了一下。
任無鋒輕握了一下女孩柔軟的小手,放下,裝作初見般微笑道:“聽說公主殿下喜歡神州文化?”
佳子公主嘴角微微彎起,道:“是的呢,愷撒先生有什麼可以指教的嗎?”
“請教倒不敢,我們可以切磋一下。”
任無鋒於是繼續昨晚兩人被打斷的話題,侃侃而談道:“對於神州傳統藝術精神,目前有代表性的幾種觀點。
宗白華認為神州藝術精神體現了天地宇宙的人生境界。
徐複觀認為神州藝術精神即是人生的自由解放精神。
李澤厚認為神州藝術精神是實用理性和樂感文化。
朱立元認為神州藝術精神就是天人合一的精神。
朱良誌認為神州藝術精神體現了生生為藝的生命精神。
葉舒憲、劉士林提出神州藝術精神是一種詩性文化精神。
應當說,這些都是富有見地的歸納概括,都體現了神州藝術所具有的內涵與品格。
在這些觀點中,與西方藝術相比,當以“天人合一”尤為鮮明。
與西方的“主客二分”也就是人作為主體與主體以外的客體相對應或相對立的關係不同,神州人是通過“俯仰天地”而把感覺到“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人生忽如寄”“奄忽若飆塵”的自我,不斷融入永恒的天地宇宙之中。
如《周易·係辭》中所言“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因為已知“幽明之故“便要努力達到莊子《齊物論》中所說的“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這個與我並生的、可以俯仰的天地是帶有強烈主觀感情色彩的“有情世界”,而“與我為一”的萬物也是可以通感的,所以“我”可以“知魚之樂”,可以成為“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的“無己“之“至人”。
如此“天人合一”的藝術精神,在神州古典詩詞、古典音樂和傳統繪畫、戲曲、園林和建築中都有明確的體現乃至直接的表達。
如王羲之蘭亭集序》中所言“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即是神州藝術精神的形象描繪。
在神州古典詩詞中,稍加注意就可以發現,黃昏和雨天場景特彆多。有人認為這是神州文化“陰柔”一麵的體現,但細細想來,蒼茫暮色和淅瀝雨聲最容易讓人“與天相合”。
從“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於役,如之何勿思”到“萬壑有聲含晚籟,數峰無語立斜陽”,從“寒雨連江夜人吳,平明送客楚山孤“到“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其中彌漫著的懷遠、懷舊、懷古等意緒讓人惆悵無言。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