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歌放下撫著嘴巴的手,低下頭,喝那杯之前絲毫未動的奶茶。
她邊喝著,邊抽了下桌上的紙巾,擦著什麼——
反正宿洗和麟詩都裝作沒看到大小姐在擦眼淚,隻當她在擦嘴巴。
“擦乾淨嘴巴”的夏家千金過了十秒,才抬頭,看向在餐台乾活的阿飛。
她知道阿飛以前心裡就有很多痛苦,隻是不說而已。
但她從來沒有想過阿飛有一天,有一天會在奶茶店做服務員。
就像她沒辦法想象自己,有一天會在路邊擺地攤一樣。
夏笙歌看著在忙碌著根本不多看自己一眼的男人,想著剛才他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和禮貌而疏離的微笑,已發覺其中的古怪之處。
夏笙歌控製著自己,努力不再看向男人,免得被他和那個“老板娘”看出異常。
她勉強鎮定下思緒,側頭低聲問著宿洗,道:“宿姐姐,你也是修行者,能看出阿飛他的傷現在怎麼樣了麼?”
麟詩一直都是她的貼身保鏢,是特種兵退伍的,精通各種技能,近戰能力也很強。
但麟詩隻是世俗強者,並不是修行者。
而宿洗,在夏家供養的數十個修行者中,也屬於最厲害的三個人之一。
另外兩個人一直隨衛在族長、也就是夏笙歌的父親身邊。
夏笙歌聽母親講,宿洗已經在禦氣巔峰,要是再晉一步明道,就肯定會離開夏家返回宗門繼續修行。
這次也是因為夏笙歌要橫跨諸國訪人尋人,夏笙歌的父親才特意請了宿洗隨護同行。
因此,夏笙歌對於宿洗是很尊重的,平時都稱“宿姐姐”。
平時笑眯眯的美少婦現在的表情卻很凝重。
“任少族長的修為境界比我高深,戰力更是逆天,秘術秘法非常。
我不知道我感知到的準不準確。”
宿洗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那個震驚了整個修行界的傳奇天驕,目光轉回大小姐,斟酌著,委婉著,道,“也可能是一種遮掩秘法。”
夏笙歌瞬間生出不妙之感。
她本來因為驚喜、因為中彩票頭彩而明亮鮮活起來的麵容,也不由得重新繃緊。
“你看出了什麼?”夏笙歌聲音有點發緊,問道。
宿洗微沉吟,低聲道:“我觀任少族長步伐虛浮,全身筋脈殘破,多處骨頭碎裂不合,神魂之火恍惚虛弱,呼吸濁重短促。”
她頓了頓,看著麵色一點點發白的女孩,繼續道:“他已修為儘失,化歸凡人,且傷重難愈,全靠一口氣統合著撐著。而且——”
宿洗輕歎一聲,閉上了嘴。
“而且,什麼?”
夏笙歌情不自禁手上發力攥緊了奶茶杯,手指關節發白,聲音顫抖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