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開口說道:“不要囉嗦了,你叫幾個人趕著三輛馬車出來,換五十條水連珠,子彈沒有,愛信不信,趕快去辦吧。”
等到派出去的嘍囉們果真背著五十條槍回來,郝老刀的三觀是真正的崩潰了,這是鬨得那樣幺蛾子喲,這群祖宗是逗自己玩兒嗎?
不提三觀被毀的郝老刀,周文他們已經趕著馬車上路了。這錢長官更是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土匪啊,這大山就是他的家,走到哪裡都有土匪親戚。招攬之意更濃。
一路交談下來,周文也聽出了錢長官的意思,想了想就說道:“錢長官,我們真不是土匪,就是補充三團運輸隊的。您看看我們的年齡就知道了,都是團裡長輩們的子侄,從軍混口飯吃。至於剛才的土匪,是被咱們打怕了的,又是股義匪,不殺人,所以就用槍換了馬車。”
一眾人順著公路走,速度很快,到了傍晚時,已經遠遠看到的舞陽縣城的輪廓。
周文停下腳步,對著馬車上的錢長官和劉若水敬禮道:“兩位長官,縣城我們就不進去了,我也祝願兩位長官和弟兄們一路順風。
另外有個小小的請求,就是長官你們這次沒有遇到什麼運輸隊,是你們自己打退了土匪。畢竟我們也是屬於馮大帥一脈,傳出去不好。
至於錢長官的看重,我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雖然我也心向國民,但現在不是時機,還是以兩位長官的任務為重。”
周文說出任務為重時,錢長官心中一凜,是啊,這次是來招攬石友三的,這才重中之重,不能節外生枝,自己給自己添堵。
心裡對周文更是看重,這就是人才啊,你沒想到的,人家都幫你想到了,自己這把年紀可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想到這裡就跳下馬車,雙手和周文握住道:“好,恩情老哥我記下了,希望咱們還有再見之日。咱們後會有期吧。”
“嗯,兩位長官後會有期。”周文告彆道。
錢長官看著運輸隊漸漸遠去的隊伍背影,感歎說道:“劉老弟啊,這個周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啊!打戰的本事就不說了,待人處事老到,說話應對得體,做事滴水不漏,還處處為人著想。這土匪窩裡竟然飛出了個金鳳凰。不得了,我感覺以後還會見麵的。”
劉若水也接上說道:“會,肯定會見麵。周兄弟這種人,遲早會一鳴驚人的。”
大王莊團部前的空地已變成了大廳。自從王胡子手頭寬裕起來後,就趕在冬天第一場雪之前,在團部空地上建了個簡易的大廳。用木料和高粱杆遮了頂,四周都用高粱杆和木樁圍了起來,保暖擋風又寬敞。
民國十八年最後一天傍晚,大年三十的年夜飯就擺在了大廳裡,滿滿當當幾十桌,老吳叔帶著的火頭軍和十幾個幫忙的村民忙得熱火朝天,豬肉、雞肉、羊肉、魚肉、年菜、酸菜等,大盤大盆的擺滿桌子。運輸隊和二營的老兄弟,還有請來的村裡的鄉老,坐滿了大廳。
主桌上王胡子意氣風發,臉上透著紅光,望著主位上的紫清道長點頭致意,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眾位兄弟,父老鄉親,還有娃子們。這個年三十,是咱們補充團過得最舒心的一次。過年錢給大夥兒發了,幾年的欠餉也都補足了,血海深仇也報了。
我王胡子終於把負擔放下來了,再無牽掛。咱們的好日子是誰帶來的?血仇是誰幫咱們報的?大夥兒心裡都知道。現在書生不在,一會兒他來了,大夥兒要好好敬他幾碗酒。現在我先敬大夥兒一碗,兄弟們辛苦了,娃子們辛苦了,來,乾了!”
全廳的人都站了起來,端著酒大聲道:“敬團長,敬書生,敬娃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