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隻好挨著大帥坐了下來,隻見大帥眼中不再嬉戲,沉思了片刻說道:“看樣子你小子的夢境恐怕是真的,東北不就開始了嗎?這小六子(小六子是東北軍那位少帥的乳名),真不是個男人,虧老子以前還賞識過他,真特麼走眼了。”
周文這時不再插話,在大帥麵前,對這些大人物也沒資格評判。
大帥又接著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唉!我這個老匹夫,怕是沒機會帶兵打日本人了,以後就要看你們這些小匹夫揚我國威了。”
這話說得很是落寂和悵然,讓周文心裡都覺得一陣黯然和難過。
大帥突然手一揮,仿佛是把圍著頭飛舞的煩人蒼蠅趕開一般,長籲了口氣說道:“不提這個,先說說你。你小子我以前聽到傳聞不少,那時我就想,如果傳聞沒有誇大的話,恐怕會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就想和你認識認識,但是你小子明知道老子就在汾陽,居然也不前來拜見謝罪,是怕我還是怕南京哪位?”
周文哭喪著臉說道:“都怕啊,一是怕被您活活打死,二是怕被哪位猜忌。您想,小子好不容易跳出那個火坑,萬一被他一紙命令調回去,您說我是遵命呢還是抗命。”
大帥嗬嗬笑了起來:“嗬嗬……打死你倒是不至於,但是暴打一頓倒是可能的,任你武功蓋世,到了老子手裡,你還敢還手不成?”
“不敢。”周文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大帥滿意地再次嗬嗬笑了起來,接著說道:“今天聽你小子一說,倒是和我之前猜測的差不多,不想依附任何勢力,自己單乾。想法倒是不錯,現在這種局麵也有這個條件,但這是走鋼絲繩,就要看你小子的功夫了,不要一個失足,就會被人吞得連骨頭渣子兒都不剩。”
周文坐直了身體,大聲說道:“報告大帥,小子有這個自信。”
“嗯,既然你能從哪位校長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我相信你有這份能力。至於以後,你隻要緊抱著閻老西這條大腿,相信哪位更不會把你怎麼樣了,畢竟你還是山西子弟嘛。
哼哼……還是個白眼狼山西子弟,你說說,當時為什麼沒想著投奔老子或者是閻老西,巴巴地跑去投靠哪位?如果你小子能夠過來老子這邊,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周文苦著臉,這位怎麼說著說著話鋒又轉回來了,不是已經一腳泯恩仇了麼?
隻好實話實說道:“在小子夢裡,將來領導全國抗戰的是哪位。”
大帥沉默了下來,原來如此,看樣子不管怎麼折騰抗爭,都逃不脫宿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