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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和宋處長一番和風細雨地交流言談,又有幾個相熟軍官著意穿針引線,不多時氣氛就融洽起來,周文還熱情地邀請眾人進去把酒言歡,宋處長卻是一番客氣推脫,最後就領著一眾軍官告辭離開了。
還真是,嘩啦啦如風而來,又嘩啦啦隨風而去,隻帶走一片塵埃。
之前的誤會,兩人卻是一個字都不提,甚至那兩個扶著牆角,軟弱無力,還眼巴巴等著上司為他們出頭出氣之人,那個宋處長卻連正眼都沒瞅去一眼。
至於那個宋處長是不是就此息事寧人,還是後麵還想把場子找回來,周文就不在意了,江湖上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打了小的引來了老的,其實官場也一樣。但是周文不想惹事並不意味著怕事,來文來武接著就是。
這倒不是周文自己就狂妄得沒邊了,而是他現在的勢力和關係都不是彆人輕易能動搖得了的,何況官場上一切爭鬥的目的不外乎權錢二字,而這恰恰是周文在南京最不在乎的東西,這就是所謂的無欲則剛。
宋處長和幾個好友自然隻能另找地方喝酒敘舊,但是一直到幾人坐上汽車後,自己的幾個好友都不明說這個讓自己還在耿耿於懷的上校究竟是何許人物。
直到看著他麵現不渝之色,坐在後座的萬副團長才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個周總指揮大有來曆,明麵上是中央黨部的官員,但是還有更深的背景。他的事情我不能說,這是咱們第五軍回南京之前,張長官親自下的保密命令,但你隻要知道他很厲害就是,是那種超出你想象的厲害。”
旁邊的陳參謀長也勸道:“老宋,這事兒就算了,沒必要去惹麻煩,我看這人在軍中的關係也不簡單,張長官對他那是格外愛護和欣賞,看樣子交情不是一兩年的了,就是十九路軍的兩個上將對他也是客客氣氣,有商有量的。就因為咱們是多年的老同學,我才和你說這麼多。”
宋處長聽了兩個老同學一番肺腑之言,心裡沒來由地一緊,能夠讓自己這兩位老同學一再提醒和勸解,那這個人確實就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他心裡就知道胸中這口惡氣怕是要自己咽下去了。
但是道理是這個道理,胸中的憋氣還是難消,心裡又轉念一想,自己惹不起,難道自己的上司,憲兵司令古直輪也惹不起?
自己這幾個同學長期都在作戰部隊裡帶兵,平時關心的都是作戰、訓練、裝備等問題,對軍中上層的派係鬥爭不是很清楚。而他在憲兵司令部任職的時間也不短了,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高層人物的爭鬥。
比如,他就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古司令就和那個張長官不是一路人,彆人怕那個張長官,古司令卻是不怕,到時候隻要自己把情況彙報上去,該怎麼辦就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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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這位宋處長這幾年過得太順,心氣漸長,自然就少了幾分謙讓容忍之心,隻想著怎麼才能把自己的憋著的一口氣給出了。
心中拿定了主意,就放下了當前的不快,又和幾個老同學說笑起來。
卻說周文回到楊氏老鴨店,心情也終於輕鬆下來,心想現在怕不會再有什麼不開眼的人來打擾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行為,倒是讓店裡那些膽大沒走的食客和那個小老頭老板,看向他的眼神又是另一番風景,能夠讓一群軍官恭恭敬敬,讓在南京城橫著走的憲兵都铩羽而歸,此人莫不是位大人物?當下食客們都不敢議論了,匆匆吃完就趕緊走人。
周文倒是沒有理會,人少還正好談事,他知道今天和劉若水吃飯喝酒是有公私兩個目的,從私來說當然是兄弟久彆重逢。從公來說就是要聽聽中央黨部是個什麼章程,到底是想徹底控製自己還是平等合作,而且還要聽聽劉若水的個人建議,在這方麵,他比自己有經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