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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燕山腳下的一個由於戰亂而廢棄的村莊口,混成14旅團的旅團長服部次郎大佐雙手杵著軍刀,迎著燕山口吹來的陰冷寒風,目光森嚴的注視著第1大隊那些垂頭喪氣的官兵們正從山裡蜿蜒而來。
他冷冷看著隊伍中抬著的幾百具屍體和少數傷員,緊閉著肥厚的雙唇,額頭上青筋突顯,矮胖的身軀內卻是蘊含著一種莫名的氣勢,仿佛隨時都會噴湧而出。
周圍的空氣仿佛已經被寒冷和肅殺所凝結,軍官們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更不敢偷看第1大隊大隊長長穀川修少佐高高隆起的紅腫的臉頰,還有不斷流血的嘴角。
那是旅團長閣下十幾個耳光後留下的傑作。
旅團長閣下怒了,而且是非常憤怒。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暴躁的陸軍大佐想殺人的征兆。
就在十天之前,在熱河的一個小村子裡,一個軍曹正在享用一個村婦的時候,被她的丈夫,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農夫用鋤頭削去了半個天靈蓋後,大佐閣下也是這樣緊閉雙唇青筋漲現。
他先是命令這個軍曹所在的小分隊所有士兵相互灌了幾十個耳光後,繼而下達了屠村的命令。
這個中國村莊的全部兩百餘個平民百姓,從古稀之年的老者到繈褓中的嬰孩,全部被屠殺殆儘。
整個村莊,也被付之一炬。
仿佛,這個中國北方熱河省的村莊從未存在過。
但是很顯然,旅團長閣下這次的怒火已經遠遠超出了上一次,這次可是好幾百個士兵變成了冰冷而僵硬的屍體。
長穀川修大隊長恭敬地低頭站立著,任由嘴角流出的血滴答在被薄雪覆蓋的土地上,擴散成一小片粉紅色的雪霧,就像帝國京都4月裡盛開的櫻花。
但是他現在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跳動著不得消停,他知道現在稍有不慎就會被旅團長閣下勒令剖腹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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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2個中隊長、4個小隊長戰死,還有另外兩個小隊長正在擔架上躺著生死不知,唯一的替罪羊就隻有自己了,此時的他隻能惴惴不安地等待旅團長閣下的裁決。
“向天皇陛下謝罪吧!”這句話更在服部次郎大佐的喉嚨口幾欲噴出,但又數次忍住。
不是他不想,現在他看著長穀川修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臉就殺心驟起,就是這個蠢貨的傲慢自大,葬送了整整兩個中隊的帝國士兵。
兩個中隊啊!
360餘個健壯驍勇的北海道勇士,現在逃回來的加上還在擔架上躺著生死未卜的,也隻剩下了32人,可以說帝國混成14旅團第1大隊的第1和第3兩個中隊,已經成建製地被抹除了。
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想泄憤。
但是,在損失了幾百個官兵後如果再讓一個大隊長剖腹謝罪,那自己又如何向軍部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