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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平潛伏在一個塌陷了大半個頂的圈肥堆下麵已經快要一天一夜了。
在農村,老百姓把人和牲畜的糞尿,與褥草和秸稈殘屑混合堆積成堆,經過日曬和發酵,就變成了能夠改良土壤的有機肥料,一般稱為圈肥,在北方的田地上經常能夠見到。
劉家集的田野裡有很多圈肥堆,但由於荒廢了幾個月,又沒有人照看打理,大都垮塌變得殘缺不堪,從遠處看去,也幾乎起不到什麼遮擋的作用。
但是張曉平需要的不是什麼遮擋,他現在披著偽裝披風,全身都包裹著雜草枯枝,隻要他不動彈,即使鬼子走進到眼前也很難發現他,除非是直接踩在他身上。
張曉平需要的是這個圈肥惡臭的氣味。
他在潛入這片荒田之前,就在山林中觀察到鬼子的巡邏隊可是帶著狼狗的,要想不被狼狗超強的嗅覺發現,那就隻能找東西來遮蔽自己身上的味道。
圈肥這種混合了人和動物的屎尿,在經過長達幾個月的發酵後,那產生的氣味可就不是一般的惡臭了,甚至可以成為毒氣,就是狼狗也要繞著走。
而且張曉平甚至還摳了不少圈肥抹在自己身上,就差沒把他直接熏死,嘿嘿……個中滋味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你想想,這麼惡臭的肥堆,小鬼子還會專門來踩踏嗎?所以他也就不虞會有人直接踩到他身上。
但是,這就要考驗人的耐受力了,還不僅僅是臟和臭的問題。
疲憊、惡臭、饑餓、乾渴、犯困、酸痛等等,都同時在消磨著張曉平的意誌和精神。
要知道一個人趴在地上紋絲不動,時間一長,四肢和身體都會出現酸痛,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酸痛會達到難以忍受的程度。
雖然氣勁鏡高手的耐受力要遠遠超過一般人,但是從昨夜就一直潛伏到現在的張曉平,已經趴在這裡有三十幾個小時了。
夜裡還好,他還能時不時調整一下姿勢,喝點水和進食都不虞被發現。
但白天就難受了,不僅僅是防止鬼子的巡邏隊,還要防止劉家集那些高房大院上的鬼子暗哨。
誰知道鬼子會不會有人用望遠鏡站在高牆上向外觀察,唯一的辦法就是一動也不能動,就如是一片真的雜草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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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殺的機會隻能是等鬼子的軍官走出村莊的時候,至於鬼子指揮官會不會就一直窩在村子裡不出來,他也不知道。
這種撞大運的事情就隻能看老天給不給麵子。
隻是他對師兄的運氣一直有種盲目的迷信,老天給師兄麵子不是一次兩次了,希望這次也是。
其實周文不知道的是,他們在其它方向狙殺日軍確實是吸引了外圍日軍的注意力,甚至之前還將正麵的一個中隊的鬼子調到東北方向去搜索驅趕已經開始讓日軍感到恐慌的那些中國狙擊手。
雖然張曉平和趙曉金得以找到日軍防線的縫隙,無聲無息潛入道劉家集附近,但同時也讓日軍警惕了起來。
在山林邊沿擔任觀察手的趙曉金,盯著望遠鏡的眼睛都差點兒瞪出汗來,但是一整天下來,彆說見到日軍的高級指揮官,就是連個佐官都沒見到一個,都縮在村子裡不出來。
按照周文的要求,張曉平最多潛伏3個白天,時間一到就必須撤回。
周文主要是考慮張曉平的忍耐度和安全性,潛伏的時間長了會導致身體虛弱,很容易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