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高的笑容很燦爛,不過他並不會覺得,自己就有特權,認為自己這麼做是沒問題的。
就算他的初心是好的,但要是在圈子裡有人不想他好,肯定會抓住不放。
哪怕不能對周誌高造成任何影響,光是在組織上讓周誌高的形象受到一定破壞,那麼對方也是成功的。
正因如此,周誌高覺得這種事得少做,自己做審批就可以,但申請人得換一換。
同時,他也算是真切的感受到,為什麼那些人會當腐敗分子,權力在手的感覺,確實很讓人迷醉。
昨天自己弄個申請單子,今天自己再撥款,完全就是他一手辦成了這件撥款的大事。
以前他聽李固他們說過,鎮上的基層乾部想要申請一點款項,那可是求爺爺告奶奶也難以辦成,甚至在酒桌上還被明碼標價,一杯酒可以批多少款。
至於是不是真的有困難,對於酒桌上的領導來說並不重要。
周誌高不想搞那些玩意,他隻想好好的為人民群眾做事,今天的招商引資活動必須舉辦,而且也不用花太多錢,不過幾萬元錢的開銷而已。
主要是負責前來參加招商引資商人的衣食住行,還有就是活動的一些經費,周誌高核算後申請了五萬。
據說以前孔先令他們申請時,每次舉辦招商引資活動,申請就是五十萬打底,有時候還需要上百萬,難怪剛剛蔡強會說招商局做事不行,申請款項卻是一把好手。
光是這一點,周誌高就已經清楚,孔先令等人從中得到了多少好處。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得先把招商引資活動舉辦成功後,才能騰出手來收拾孔先令,現在的孔先令等於是已經脫光在他麵前,隻要周誌高想,隨時可以固定證據進行嚴查。
所以,對於案板上的魚肉,周誌高沒有興趣那麼快去宰割。
接下來他想做的是,先把孔先令的罪證全部拿下,而非隻是這點罪行。
在周誌高看來,孔先令既然可以這麼大膽,就說明他的違法行為絕對不止這點,肯定有著更多的違法亂紀行為,必須深挖過後再讓他落網。
這也是為了給紀檢部門的同誌減輕工作壓力,他們調查起來是很繁瑣和麻煩的,不像自己調查那麼輕鬆,身為招商局的新任局長,他隻要想就不可能查不出來孔先令的問題。
不多時,蔡強回來了,臉上帶著疑惑,“周縣長,你申請的款項是不是不對?”
“以前招商局舉辦一次招商引資活動,少則五十萬,多則上百萬,你這隻申請五萬撥款能把事情辦好嗎?”
“要是不能讓那些大商人滿意,他們又怎麼會投資,這不是等於白白浪費我們的撥款?”
雖然蔡強好像是在說錢太少,但蔡強是什麼人,這家夥鬼精得很,顯然是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周誌高,以前招商局的申請撥款有多離譜。
而且他相信周誌高肯定是經過計算後,才會隻申請五萬元錢。
明明五萬元就能將活動辦好,以前的招商局長和現任的招商副局長,卻申請十倍乃至二十倍的撥款,這其中的貓膩可就大了,隻要紀檢部門的人隨便一查,就能把招商局查個徹底。
周誌高看向蔡強,緩緩說道,“蔡強同誌,認為五萬元太少對嗎?”
“不過我覺得應該夠了,先看看舉辦招商引資後的結果如何,要是沒法把事情辦好,下次舉辦招商引資活動,將申請撥款金額提高一些。”
“但要是能辦成,你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麼。”
嗯!
蔡強重重點頭,雖然後麵的話周誌高沒有點明,蔡強卻已經心知肚明,極為清楚。
他算是看明白了,周誌高成為招商局長和財政局長後,是想要拿人開刀,還好自己機靈成功躲過一劫,不然,他可能也會是被徹查的對象。
這家夥在長福鎮隻手遮天,想拿下哪個腐敗分子,就拿下哪個腐敗分子便算了,現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他是真的不怕把自己玩死嗎?
對於招商局的孔先令,蔡強是比較熟悉的,就是一個沒長腦子的二愣子,要是真把那家夥往絕路上逼,孔先令怕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而且這孔先令還有聖衍公的血脈,哪怕隻是旁係支族,骨子裡流的血也有聖衍公的基因!
鐵骨錚錚聖衍公可不是開玩笑的,在整個圈子裡有很多他的子孫後代,越是血脈接近直係位置越高!
蔡強輕聲詢問,“周縣長是想要開展嚴厲打擊腐敗分子行動,對自己掌管的兩個局進行清查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交給我去做,我與腐敗分子不共戴天,最痛恨的就是腐敗分子,他們拿著納稅人的錢,卻一直在想著怎麼禍害納稅人,想著如何奴役納稅人。”
“我們是人民公仆,就得有公仆的樣子,應該時刻想著如何為人民群眾服務,而非怎麼去侵害人民群眾的利益。”
周誌高心中出現一句話,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實際上自己也是一個腐敗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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