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
天色漸晚,災民們一個個縮在角落。
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突然走了過來,眾人忍不住瑟縮退避。
“裴晚晴呢!你們見沒見過裴相國的千金?”
為首的漢子甕聲甕氣地大吼,更是幾步拎起一個瘦弱的。
那如同小雞仔一般被拎起來的人顫顫巍巍,“回,回這位壯士,咱們……咱們沒見過裴相國千金長什麼樣啊……”
“啐——、”那漢子鬆開他,隨口往地上啐了一口,“娘希匹,這小賤人欠了老子一萬兩,說是半月內湊齊,如今竟然跑路了?!”
“他娘的給臉不要臉!!”說完,他竟然拿出了一把大刀,“你們,老實交待,她藏哪去了!”
他把刀架在其中一人脖頸上,那人嚇得汗如雨下,“壯士……壯士饒命啊!”
“你們,若是說不出她的蹤影,今兒就彆想逃了!!”說著,他將一張巨大的畫像拿出來,攤開在眾人麵前,讓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長相。
眾人瞪大眼睛一瞧,才發覺畫像上的人竟然是先前日日給他們施粥的女子。
“這……這不是溫淑安人嗎?”其中有個人沒忍住道。
那漢子立馬走過去,將他拽起來,“你說什麼?!都到這關頭,你還敢替裴晚晴遮掩?!你是不怕死的嗎?當老子是什麼人!這闊額頭大臉盤子鼓腮幫子的分明就是裴晚晴!!”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絕望地癱軟在地。
這下完了!他們還真認識這人說的裴小姐!可是,他們也是被蒙蔽了呀!
“她說來給你們施粥,很快就能湊夠錢……老子也不想為難你們,隻說出她藏哪去了便是!”
聽他這麼一說,其中有一個人壯著膽子試探道,“壯士……咱們也是被那裴家的給騙了!她在前頭偷糧騙錢,她爹前兩天就來殺了兩個人裝樣子,父女倆一唱一和地欺負咱們老百姓……”
那人越說越覺得憤懣,情緒也漸漸變得真切了起來,越說越發自內心地憎恨起了裴家父女。
壯漢聽他這麼說,似乎是有了些許疑慮,竟稍稍往後退了兩步。
“天殺的!原先在我們萬寧府,還聽說她是什麼京城第一才女!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表裡不一的賤人!還想把她做的這些醜事栽贓給溫淑安人!!千刀萬剮的!”
見這招有效,一個老婦人這時候站出來哭嚎著咒罵。
她的嗓門亮的很,哭的那是驚天動地,一下子將所有災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大家也紛紛被調動起了情緒。
多日以來,他們飽經風霜徒步走到京城,卻不想謀個生路竟如此之難。
這樣坎坷辛酸的經曆,讓他們都紛紛借著這個氣氛哭的哭、罵的罵……到最後,都不顧上一旁的這些窮凶極惡之徒了。
不過,這些個壯漢也是通情達理的,最後沒問到下落竟就離開了。
南宮華派人將這幾個喬裝打扮的漢子送走以後,才又再次乘坐馬車回到了京郊這些災民的聚集地。
一群婦人孩子這個時候才回到這裡來,見眾人似乎都哭過,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這裴晚晴的心思也忒歹毒了!我們今日去了濮家做工,親眼瞧見溫淑安人了!根本就不是裴晚晴那副模樣!”有一口舌靈巧的婦人站出來,義憤填膺道。
“你說溫淑安人捐了這麼多銀子,又肯收留我們去做活兒,多好的人啊!”
另一個伶俐的孩子也附和著,“嬸子說的沒錯!溫淑安人可漂亮了,說話也溫溫柔柔的,還給我們分了果子吃呢!”
“這才是真真的活菩薩呢!看來,咱們是拜錯了廟啊!那裴晚晴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
“我就說嘛!那裴晚晴施粥的時候恨不得鼻孔朝天看人,先前我還顧念著她捐了嫁妝一直忍著,誰知道她是山雞插上了孔雀羽毛,裝也裝不像那真鳳凰!”另一個先前對裴晚晴百般奉承的男子此時也是嗤之以鼻。
“咱們竟真中了那賤人的奸計,誤會了恩人這麼長時間……罪過罪過啊。”一旁念佛的老太太不停地念叨著,隨後泣不成聲,“可憐我的兒子,竟就這麼被他們裴家父女給殺了!”
聽她這樣一說,幾乎激起了民憤,眾人紛紛開始咒罵起了裴晚晴和裴相。
馬車上的南宮華聽了半晌,嘴角揚起的弧度都壓不下去,眼中的愛慕幾乎要壓製不住地溢出來。
原來如此。她招了人去做活,這些人隻要見過她一麵,謠言便不攻自破!
他便知道,她一向是極聰明的,自然能將此事善後,根本用不著他多管閒事。
“伯爺,您為什麼滿臉春心蕩漾?”一旁的清許直愣愣地問。
南宮華微微斂了斂情緒,有些嫌棄地看了看榆木疙瘩似的小廝,感慨道,“唉,你日後可怎麼說媳婦啊……”
“?”清許不明白,伯爺為什麼突然說起了自己說媳婦的事情,茫然地看著他。
和夫人默契地解決了一件事,南宮華此時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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