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身旁一個錦袍中年說道:“這姓陳的搶了我家的田地。”
那陳姓中年人,搖了搖手裡折扇,站著朝知縣行禮,“縣公,學生曾是縣學童生,現在自個兒做些小買賣,這劉老丈之事實在與學生無關,學生……”
不等他說完,劉老漢就哭了起來,指著一旁跪著的一對母子說道:“知縣啊,大人啊,我兒死後,我這個兒媳就帶著我家的地契投奔了那姓陳的狗娘養的。這怎麼不是他強搶的,沒他這個壞種撐腰,那個婊子怎麼敢做這種事!”
話沒說完一旁的女人也哭起來,搶著要和老頭說,場麵一時混亂,甚至聽不清他們說什麼。
咚咚咚!
又是幾聲驚堂木。場麵瞬間安靜下來。
“行了行了,狀子我看了,不需要你們在下麵吵吵。”曹縣令掏了掏耳朵,繼續道,“還有公堂上不準說臟話,掌嘴!”
離劉老漢最近的衙役放下手上的長棍,拎起地上的老漢,正反手就是兩個響亮的巴掌。劉老漢乾瘦的老臉瞬間被打腫了,一條鼻血從鼻子裡流下。他也顧不得擦,惶恐地跪在地上,頭貼著地麵,一言不發。
曹縣令這才滿意,繼續道:“這事情很簡單,劉老漢,你的田地是不是早年就交給你兒子了,他也是你家獨子,不錯吧。”
劉老漢隻說了個是,不能他繼續,曹縣令又咚了一下驚堂木,說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天下隻有父死子繼,哪有子死父繼的事,你兒子死了田地就該歸你孫子,你孫子姓劉不姓陳,你有什麼好狀告的?”
劉老漢當然不肯罷休,嗑了兩個頭之後才小心說道:“知縣大人,這事有蹊蹺啊。這婊…這女人和我兒成親八個月就生下來孩子,還有我兒也死的蹊蹺啊,好端端一個人,突然就沒了。”
劉老漢說到這裡放聲大哭起來。
曹知縣喝了口茶不說話了,主簿放下了筆在一旁補充道:“老劉啊,你家私事就不該鬨到公堂上來。再說你兒子的事,你之前也是來告過的。可是你兒子是自己吃麻團子噎死的,甚至那麻團子都是他自己個買的,怎麼能怪到彆人頭上?”
劉老漢一時被說懵了,腦子裡拚命回憶來之前狀師讓他背下來的說辭,在曹縣令喊出“簽字畫押,結案”之前終於是再次開口了。
“知縣大人,縱使如此這唐氏也不該拿著地契跑去那陳家,她是我家兒媳,我兒既沒,她應當在家孝敬長輩,贍養幼兒。”
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直在哭,乾脆哭著出聲,“縣令大人,這劉老漢就是個禽獸,我丈夫剛死,他就對我動手動腳,這家我還怎麼待的下去。”
她又看向一旁站著的陳掌櫃,“他是我表哥,我從小在他家裡長大,我不回娘家,難道要被這劉老漢害了清白嗎?”
曹縣令聽了這段,嘴角上揚笑了一下,“劉老漢啊,你這樣可對不起你死去的兒子啊。爬牆不成,吃了一口灰啊,哈哈。”
劉老漢趕緊辯道:“老漢,老漢沒做那等齷齪事。”
咚。
又是一聲驚堂木,“怎麼,這小媳婦還要拿自己的清白來汙蔑你嗎?”
劉老漢知道這事情辯不了,便繼續按著狀師教的說:“那你走便走,為何要帶走我孫子!”
不等那女人開口,曹縣令就先說了,“你孫子尚未滿周歲,你就舍得讓她們母子分離嗎?劉老漢,你好狠的心啊。”
劉老漢被處處堵住,隻好用上最後一招,“縣令大人,我懷疑這孩子就是那姓陳的種,求大人當堂滴血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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